青岚主管思远阁的秩序安全;青柯主管思远阁各种货物的采办;青桐主管各种表演事宜;再加总管事的云鹂。就这么四个主要人物,就可以让思远阁在短短的四年时间名扬华阳,不得不说,很厉害。坐在一旁默默观看的南宫念评价着。
“以后思远阁就交给阿念了,我来华阳,还是做一个不理世事的觉迟公子就好,青桐,不介意多一个帮手吧?”南宫遥语出惊人,一下子就宣布了这样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南宫念呆呆地看着旁边的父亲,这叫什么事儿,自己只有十岁,怎么管理这样一个庞大的思远阁啊?
仿佛听见女儿内心的控诉,南宫遥继续补充道:“阿念还小,云鹂也做得很好,可以说,比我想象的还要好,我希望阿念可以在你们的辅助下知道思远阁的主要运作,当然其他的还是不要改变的好,云鹂,你之前是怎么做的,现在也继续这样吧。”
“是,主子,云鹂听命。不过,主子既然以觉迟公子的名头出现在思远阁,只怕咱们可要忙坏喽!”云鹂在心里早已喜悦不已,这不是意味着主子以后都住在这里了吗,这不是自己所期许的吗,靠近他,哪怕只能靠近他,就已经很满足了啊,遂笑逐颜开,“少主,以后云鹂可要听从少主的命令了,还望少主多多包涵。”
“阿念日后还要仰仗云鹂姐姐呢,各位姐姐和哥哥可不要怪阿念愚笨才好。”南宫念一脸乖巧的模样,惹得其他人都说是应该的。
“主子,有贵客。”青岚敲门在外面说道。
一经别年,除了两鬓花白之外,眼前的贵客似乎没有太多的变化,依旧威严,黑色的云锦袍服衬托出无上的气势,这便是君临天下的周景帝——萧焕。
“陛下,请喝茶。”南宫遥斟一杯茶,风轻云淡地递了过去,仿佛对面坐着的只是一个多年未见的朋友。
萧焕接过杯子,慢慢喝完,放在桌子上,“君山银针,今年的新茶,很不错。”君山银针,生产于南楚的湖州,那里有着千里云梦之泽,湖中的山上生长的茶树可以炒出最优质的君山银针。
“陛下舌头果然厉害,这茶,草民可是从小喝到大的。”又为周景帝续上一杯,南宫遥举起自己跟前的杯子饮下后,微笑说道。
“人这一生总要尝尝其他从未接触的东西,说不定会有惊喜呢!比如北周很有名气的信阳毛尖,朕倒是觉得比之南楚的君山银针,也是不分上下啊,觉迟,你说对否?”周景帝将端起杯子,随意的泼在地上,敲了敲桌面,一位年纪大约十四五岁的锦衣少爷端着茶壶走了进来,朝桌子上空着的两个杯子都斟满茶,又退到皇帝的身后。
既然茶杯已满,南宫遥自是潇洒端起,闭眼轻嗅,然后慢慢饮尽,“回甘香醇,大抵如是,比起君山银针的清鲜甜爽,别有一番滋味啊。只是陛下,君山银针到底是草民喝惯了的,南宫家族遗留下来的习惯,总是草民想改,怕是也不能够了。”南宫遥露出遗憾的表情。
“觉迟,朕来这里,就不打算将准备送人的信阳毛尖再带回宫里。”眉毛微挑,眼里含着的是势在必得的自信。周景帝再次敲了敲桌子,一位年纪大约十一二岁的少年捧着精美的瓷瓶走了进来,放在桌子上之后,也站在周景帝之后。
“陛下,草民的习惯是改不了了,不过,草民有一子,年纪尚幼,若是陛下不觉得这毛尖暴殄天物了,草民倒是乐意代替小儿收下。”既然如此,南宫遥索性站了起来,稽首将自己原本准备好的打算说道。
“原来觉迟来到北周早就打算好啦,既是南宫家的孩子,朕倒是想见见。”双方各退一步,周景帝停顿了片刻后说道。
“南宫念见过陛下。”清脆的声音,瘦小的个子,坦荡而不怯懦的眼神,就这样很稳重地站在原地,让人简直就能忽略他的年纪。
“倒是和朕的四皇子年纪相当,南宫念,你可愿意进宫与四皇子为伴读?”这样的相貌,若不是十年前有南宫遥这样的例子在,恐怕他再次以为是个姑娘家。当然,周景帝这次的直觉是对了,然而却自己首先否认了。
伴读?替皇子挨打,做皇子的跟班?她日子好好的,怎么可能去宫里做个能被别人欺负的小娃娃呢?南宫念余光扫向父亲,见到他只是低头在品茗,似乎处在状况之外,看来,这是但凭自己决定啊。
“陛下,南宫念自是愿意听从您的话,只是南宫家的人向来只为师,若为学生,也只为南宫家的学生,阿念年纪虽小,既拜了父亲为师傅,自然不能再拜其他人为师傅,除非他们的学识超过我的父亲。所以,请陛下恕罪。”南宫念稽首弯腰,理由充分。
“哦,只为师啊!觉迟,你们南宫家的人,真是······不过,宁欺白头,莫欺少年,南宫念,既然你师承觉迟公子,朕倒是愿意请你进宫做个师傅,不过为人师傅,学识必须渊博,南宫念,你可能胜任?”周景帝的话虽是对南宫念说的,眼睛看的却是南宫遥,他不相信一个十岁的少年可以成为皇子的老师,但是他相信南宫遥可以。只要能达到目的,他萧焕并不在意用一个小孩子做一个傀儡。
“陛下,南宫念能否做到,只有时间能够证明,只是陛下真的愿意让南宫念去做皇子的师傅吗?朝中大臣会答应吗?”南宫念平静地问道。
“君无戏言,至于朝中大臣,呵呵,朕都不担心,他们又能干涉什么?”周景帝轻描淡写地说道,“明日,南宫念便进宫吧。”
周景帝带着两个目光有些怪异地看了一眼南宫念的少年离开,留下屋子里沉默的父女俩。
“阿念,辛苦你了。”
不辛苦,宫廷险恶,人言可畏,但是有父亲的陪伴和指点,怎么会辛苦?她知道父亲的苦心,也知道自己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