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正午。
碧空万里,春光明媚,静谧的神女湖畔时不时地传出一声声清脆的雀鸣莺啼。
乔凝瑀端着温热的药,在自己的房门前踟蹰不决,进还是不进?裙摆跟着她时而转身,时而驻足轻轻飞扬。
如果他醒了,该说些什么呢?
好像不管说什么都怪怪的……
那便什么都不说。
可好像更奇怪!
好在月姨昨晚已经跟他说过她失忆的事,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
碗中的药都有些凉了,再犹豫下去只怕要重热一次,一咬牙一吸气,她轻轻推门而进。
迈进屋中,也不敢扭头看他是否已经醒了,径直走到桌边,将药搁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扭过头,赫然发现一双暗红色的眼眸满是笑意地与她对视,吓得她向后一退,差点叫出声来。
“我很吓人吗?送个药都这么偷偷摸摸。”已然起身坐到床边的蓝战冥揶揄道。
“啊?”凝儿的脸颊唰地一下羞得彤红,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没有……”
“没有什么?”他笑问道。
他的声音很好听,清朗的中音,很干净,很温和,给人一种舒心的感觉。
“没有偷偷摸摸!”她义正言辞地说道,不禁侧脸,又见他一副悠闲的笑意,暗红色的双眸脉脉含情地看着她。
三十多年来,她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害羞,什么叫尴尬,什么叫小鹿乱撞。
赶紧扭过头,呆呆地看着药碗,不知所措。
这个与她同在一个屋檐下的男子,是她青梅竹马的恋人,但她却什么都想不起来,要怎样面对他?
如今的她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或许,也有,只是她还未发现……
卷翘浓密的睫羽斜飞,余光瞄到他有些吃力地想站起来,凝儿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按着他的肩让他坐下,义正言辞地说:“别乱动!月姨让你躺着休息!”
眼神落在她白皙细嫩的手背上,挑眉略有些轻浮地笑道:“我是想起来喝药,既然你不让我起来,就劳烦你喂我喝吧?”
“登徒浪子!”凝儿的脸庞刚褪去的红潮又猛地袭回,她淬骂着一掌推在他的肩骨上。若是在以前蓝战冥肯定纹丝不动的,但如今他重伤未愈,就像弱不禁风的女子一般被生生推倒在床上。
倒在软软的床上,他捂着胸口“哎哟哎哟”地嗔唤着,疼得俊朗的脸上的五官都凑在了一起。
“啊!对不起!我……真对不起!”凝儿站在床旁手足无措,想伸手帮他揉一揉,但又怕他言语轻挑,只能满脸歉疚地道歉。
将脸半掩着,斜眼瞥着她惊若小兔般的举动,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意,心中的甜蜜满溢而出。
又换上一副可怜吃痛的表情,“你就是这样照顾重病患的?”
“谁让你轻薄我了?”她高高地扬起绯红的脸,不让他看到她闪烁的眼神和无措的神经。
出手伤人还有理了?这副霸道的性子还是没变啊!
“怎么还是喜欢强词夺理,这么些年一点都没变。”蓝战冥宠溺却又无奈地笑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