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渊和莫魇庭在血狼留了七日后,便启程回国了。
凝儿政务繁忙,又一直忧心那件事,一直没能陪如渊在血狼王城好好游玩一番,心中还蛮有些愧疚。
如渊倒是不在乎,便说是下次再来,定要凝儿亲自带她痛快玩几天。
临走时,如渊留下三只木雕的小狐,作为两人今后传信之用。
送走他们,凝儿便回到琴馨宫的书房继续批阅奏章。
“启禀陛下,王子妃求见。”书琴自门外而进,轻声细语地禀报道。
凝儿正在批阅奏章,闻此,顿了顿,“宣。”
这个时候,王嫂前来,是为何事?凝儿心中嘀咕道。
罔痕今日穿着一件藕色烟罗晕花曳地长裙,勾勒出完美的曲线。头戴白玉碎银镶花的华盛,如瀑的乌发自两肩垂下,衬得肌肤胜雪,红润柔亮。翩翩缓步而行,衣阙荡漾,仿佛踏着万千春花,一路烂漫。
“参加陛下。”她双手合十于前,微微躬身行礼。
“王嫂不必多礼,坐吧。”凝儿微微蹙着眉,眼眸自奏折上缓缓抬起,落在罔痕的身上。
一霎间似殿外的春光飞扬进了心中,罔痕淡雅婉约的美让凝儿繁杂的心落于春光之下,静谧而美好。
“臣可是扰了陛下?”见她方才面有愁容,罔痕便关心道。
“没有,王嫂来得正好,看看这两封奏章,也帮我出个主意。”凝儿欣然一笑,对她招招手。
罔痕走到她身侧,接过奏折略浏览了一遍,又再认真看过之后,递还给凝儿,“主意倒是有一个,就怕不是太周全。”
这其中一封奏折是由参知洵闻呈上的,昱州当地百姓列出了昱州知州闫重贪赃枉法、以权谋私、草菅人命等几大罪状,但却都没有确凿的证据,洵闻举荐他的爱徒雷蒙为钦差特查此事。
而另一封奏折则是由刑部副使靳鹤呈上,提到了一百多年前的一桩血腥杀手案,杀人凶手因身中魔因便惨无人道地屠杀了二十多家人,凶手被处以满门斩首之刑,而凶手最小的儿子却不知所踪。根据靳鹤多年的调查,雷蒙便是那凶手最小的儿子,靳鹤上奏请立即将雷蒙处斩。
批奏章已然有些乏味的凝儿有了兴致,“但说无妨。”
“陛下可信靳鹤所言?”罔痕并不说出她的主意,倒是先提一问。
“靳鹤乃靳九轩的表兄,这份奏折与其说是靳鹤所呈,倒不如说是靳九轩的意思。”凝儿的手扶着下颚,眼神有些深邃。
“那陛下觉得,一百年前满门斩首的旨意下得如何?”罔痕慢步走回原位,坐下。
“残忍无情,倒跟他的人一样。”凝儿有些愤愤地说,凶手身中魔因并非他所愿,杀人偿命是对,但以全家无辜人的姓名去偿还已死的人的性命,难道不荒唐不残忍吗!
“陛下,原想如何处理?”
凝儿将两份奏章摆在桌上,眼神来回扫视着,有些纠结,“靳鹤所谓的证据倒也不是那么铁定,我原想不予理睬,依了洵闻所奏。”
“但陛下担心靳鹤命人散播谣言?”罔痕精准地抓住了凝儿困扰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