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凝儿贵为公主,可这差事是国王下旨,王子殿下一再叮嘱的,他自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凝儿只能听着他叨念,实在听不下去了,就冲他发火,将心中的怒气都骂出来。
但骂完后,他又翘着兰花指接着念叨,凝儿欲哭无泪,这样没脸没皮的人惹不起只能躲了。
所以,他要来的那一日,凝儿便只得早早地起。
书棋见凝儿眉心皱了皱,便知她是想起司仪官翘着兰花指喋喋不休的样子,头疼得很,脸上浮着笑意问:“殿下今日想吃什么?”
凝儿寻思片刻,回宫后每一餐都相当丰盛,竟有些想念清粥小菜,道:“随便做个青菜粥吧。”
“是,这就吩咐小厨房备上。奴婢先去给你打水。”知道乔凝瑀不惯让人服侍穿衣,书棋说完欠身退了几步,转身走向站在房门旁的书琴,与她说了,两人一同出门而去。
乔凝瑀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才起身自己穿戴好,因要试穿祭天时的礼服,书棋为她择了身简单的丝裙,也没择什么发簪,所以长长的一头黑发自然的垂在腰畔。
也不知怎地,凝儿今日的心情很不好,莫名地烦躁,胸口憋着一股气不上不下的。
待她洗漱完毕,用完早膳,司仪官准时地站在琴馨宫外叩门求见。
凝儿侧坐在榻上,双手叠过搭在腿上,满心纠结却还要装住一副端庄贤淑的样子,心中不禁暗暗咒骂道:等祭天大典一过,我定要好好修理修理你这不男不女的人妖!
司仪官以较快的步伐走进,身后跟着一群木精侍女。她们由树化为精,许是这司仪官也是个万年修来的树精,才点出这个个面相玲珑有致却不会说话也不能自行思考的木精,在这种特殊时候使唤着正合适。
每个侍女的手中都端着一个杉木盘,四四方方的上整整齐齐得摞着衣裙、纱袍和披帛,椭圆的上零零散散地拜访着各种材质制成的发簪、发髻、花钿、项链、手钏、手镯等等。
“公主殿下,臣给你带了三套华服,请你一一过目,挑一件喜欢的。”司仪官行了大礼后,起身恭敬地说。
乔凝瑀缓缓站起来,又按他所教的卡着不大不小的步子慢慢走下梯子,端着架子说了声“劳烦大人。”
见凝儿举手投足间都那么高贵端庄,司仪官满意地笑了笑。
凝儿走到前三个侍女的身旁,看了看三套华服的颜色,一套素白,一套鹅黄,另一套淡雅蓝。又用手指摸了摸华服的材质,皆是顶级的丝织罗裙,因是夏装,做得异常轻薄,想必是费了不少功夫。
“血狼虽重色彩,但祭天那日,八方来客皆着五彩,要突出也就只有这件素白罗裙了。想必大人心中早有意,要我择它。倘若我执意要淡蓝色那件,怕是你又要絮絮叨叨半日吧?那大人又何须费时费力地做了这三件华服供我选择?”凝儿微笑着望着他,玩笑似的问,眼中却透着他从未见过的冷冽寒气。
这冷漠的眼色,让他想起了沐云卿在世时,一次严惩犯重罪的宫人时冷冽的面色。
也不知公主今日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