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眼间,已是十月中旬,再过二十多日就是霄颜和玹璎的大婚之日。因此前两人随军探查魂穴一事,婚礼准备事宜便有所耽搁,好在朔月和罔痕也帮衬着,一切都紧赶着能在婚前准备妥当。
无意间,凝儿听得罔痕说起霄颜认蓝啸夜为父一事,惊讶之余心中倍感欣慰。自冥出事后,蓝啸夜恍若一夜之间老了几十岁,性情深沉的铁血男儿不像凝儿那般可以泪水发泄忧情。有月姨和霄颜照顾着,宽慰着,便能好许多。
自乔凝瑀知道自己身怀有孕之后,也借着忧思过度之疾躲了不少懒,朝中诸多事宜都将由暗袭浪全权处理,只在某些大事上才过问一二。好好休养了许多日子,脸色红润不少,瘦弱皮骨的身子也长了不少肉,但依旧纤瘦婀娜。托霄螺上神相助,将腹中孩子暂压半年,全然看不出有孕之态。
这一日,朝阳瑰丽多姿,女王心情大好,想起今儿是早朝日,吩咐书棋,上朝!
血狼自祖上定下,每月十、二十五是早朝日。平日里,大臣们若有事上奏,只需交由仕官,再由仕官交由书棋呈上。在凝儿偷懒修养的日子,仕官便将奏章呈给辅政王暗袭浪。
程乾峰宣华殿中,文武大臣依时而来,鱼贯而入。入殿分两边站立后,却见暗袭浪并未站在大殿之前,而是负手立于文官之首,大臣们便心照不宣。
果然,待众人依位站好后,仕官高宣到:“陛下驾到!”
凝儿身着黄色织金暗纹绣血狼图腾的长裙,披一玉兰色绣纹菱的长披风,一弯乌发挽鬓盘起,束一支金镂鸾鸟镶红玉步摇,灵动耀人。
“参加女王陛下!陛下万岁!”众臣行叩拜大礼,山呼道。
“众卿平身!”她抬手虚扶,柔柔浅笑,高贵端庄,拂袖落座。
“前些日子,本王病着,无力管理朝政,全仗王兄劳心费神和众卿克尽己责。”身体已大好,凝儿说话也中气十足,不似之前力不从心。
“谢陛下!”众臣异口同声应道。
“前几日,靳将军抓到疑似奸细之人,可已审出眉目?”凝儿定睛看向站在略显憔悴的蓝啸夜身后的靳九轩。
几日前,守城将士上报暗袭浪,见靳九轩于一行迹诡异之人在血狼城中一客栈会面。暗袭浪立刻暗中派人到客栈,欲要查个究竟。岂料城中有人暗中传信,暗袭浪领兵到客栈之时,靳九轩自称接到密报血狼城中有月蝎奸细,并已将奸细拿下正要回府审问,暗袭浪也不便将插手,只得静观其变。事后,便将此事对凝儿提起。
“回禀陛下,细作已将一切如实召来。这是他的口供,请陛下过目!”他移步而出,双手将供状举起,书棋快步从他手中拿过,呈上。
凝儿细细看过,又粗略浏览一遍,将供状交给书棋。她眉梢微挑,笑中淬寒,道:“原来,父王器重多年之人也只是手段平平。”
靳九轩面色陡然变白,忙跪地俯身道:“臣无能,请陛下恕罪!”
凝儿细细凝视跪在殿下的他,虽面上慌张惊恐,内里气息却平和顺畅,这戏倒演得好!
“靳将军,莫不是你与那细作蛇鼠一窝,背地里算计着本王和血狼吧?”凝儿云淡风轻地问,薄而粉嫩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