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了,要不要回云城?”云泓渊把斗篷交给小厮,亲手把茶盏端上来,“喝口茶暖暖。”
“不回去了。”顿了顿,云倾城接过杯子,“做戏做全套,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值得吗?”云泓渊眼底有些心疼之色。
“叔父觉的呢?”云倾城莞尔一笑,将问题踢了回去。
“呵呵……”云泓渊爽朗地笑起来,“越来越聪明了!”
“叔父觉得,成家的事与路州城的事有关系吗?”
云泓渊目光深沉几分,凝着云倾城,“你觉得有问题?”
“有没有问题,一试便知。”云倾城淡笑,“刚刚那个人不错。”
闻言,云泓渊面上沉了几分,“别玩火。”
“不玩儿便不玩儿。”嘴上虽这么说着,但明显不走心。
云泓渊暗暗叹了口气,性格上的强硬与不服输便是云倾城的死结。从第一次云倾城写来书信他便知晓。能不着声色分析清楚局势,单凭这一点已让他侧目。只可惜,偏生了女儿身……
“青寒不是不可信。”云泓渊泯一口茶水,“剑士阁三甲。只不过,是王妃的陪嫁。”
云倾城凝眸之际,将雍王眼中一闪即逝的哀伤收在眼底。近二十年夫妻,又怎会没有感情。
“咳,不说这个了。”云泓渊不安地咳嗽一声,“我们连夜回云城。至于勾结外敌一事,应该不是小小的一个路州封家能做出来的。”
“好。”云倾城一愣,没想到相聚短暂,离别在即。
“你在此休息一夜,明日老赵进城会带你回去。”云泓渊起身,提高声调对门外唤了句,“斗篷。”
然后,三个人便打马离开了。
诚然,这样的场面非君本意。三更钟响,云倾城合衣而卧。不问是非是对是错?为云洲江山如此奔波是不是真就值得?
值与不值再次纠结于心,她这样执着究竟为哪般?没有答案,只是再一次跌入梦境。
“云城真美。”女子笑面如花,伸手接下点点雪花花瓣。
“那便不回去了。”少年眯起眼睛,神情淡然,“看千年雪景,也蛮好的。”
“呵呵……若坐拥万里江山呢?”女子没心没肺地笑着,眉眼舒朗。
紧接着便是纷至杳来的战事,铺天盖地,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之间,少年站在云山之巅俯瞰众生。嘴角牵起一抹邪笑,眼中杀机必现……
从挣扎中醒来,喘着粗气。抬眼已见天亮了。阳光透过纱窗照进门来。烧了炕的关系。房间里暖暖的。门外是劈柴的声音,一声一声敲着云倾城的鼓膜。
“愿意醒了?”
云倾城懒懒翻了个身,合衣睡得并不舒服,清了清嗓子,“愿意来了?”
“这不是没办法吗。”梁上少年璇身而下,“琥珀没了。”
“什么意思?”抬眼凝着房梁,心一荡一荡的。
“监守自盗,斩了。”话说的风轻云淡,仿佛说的不过是邻家花圃开了花。
“哦。”云倾城低低应着。眼角一缕热流滚落。
“别难过。”风灵不自觉地攥紧拳头,声音柔软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