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每一句都唤着六姨太,您莫非不知我如今是封家的大少奶奶。”洛锦秀已将手中帕子揉皱,天知道她此时有多恨眼前这个风轻云淡的女子。
“是吗?当时我孤陋寡闻了。”云倾城淡淡执起面前茶杯,微微抿了一口热茶。心道,必得速战速决。
“我今天来是要把家中贱婢带回去。不如便请浔家主事的出来一叙。”洛锦秀这话一出,满满的趾高气扬。
洛氏一门却是有位高权重的相国在朝。可那又怎样,成家大夫人也不照样无法保全么?那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更何况这路州城中,不过是旁系亲属,更何况沾亲带故还有待考究,便如此不可一世了。还真当这路州城中放不下了。
云倾城面上微微笑着,“浔家未央自然交给夫家处置。”
话音刚落,门帘掀起,便见庭花绑着浔未央从门内出来。
“只是此人有疯症,还望夫人小心。”
浔未央倒也配合,一见着封家的人,便往上扑。
好在方生眼疾手快将洛锦秀拉到身后,方躲过一劫。
怎料那女子并无感谢之意,狠狠瞪了方生一眼,甩开那人的手,便悻悻离去,“那把贱婢给我捆好了。”
方生凄然凝着被她甩开的手,顿了片刻,招人来讲浔未央安置了。
只听得马蹄声渐行渐远,童石榴方上前来,“路州会馆有两股不明势力,一开始以为是一组人,后来发现他们目标并不相同……”
说到此处,童石榴抬眼凝着云倾城似有难以启齿之象。
“怎么?”女子秀眉微蹙,心跳都跟着这突如其来的难以启齿顿了一声,“但说无妨。”
攥了攥袖中拳头,童石榴方凝眉启齿,“七爷也在会馆。”
只见云倾城从冰凉的石凳上起身,不紧不慢地拢起斗篷,“你这么说来,那便是碰过面了?”
“是。”童石榴心中早已郁闷,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云山雾罩。竟是说的话都是天书一般,没有一句能听懂的。
“调动路州城周边所有的势力。”
只见鸽血石玉令就在眼前,里面若隐若现一个“文”字。童石榴一惊,随即接过玉令,不由得唤一句,“公主。”
这时候取出令牌,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其中定是出了大事。可如今风平浪静,没有一丝波澜,甚至,他已觉察出收网在即的味道。突然这样,他只想着最坏不过是云倾城的稳妥之举。这般想来,便也踏实了,接了令,循着云倾城给的地址去了。
回过神来,童石榴的身影已渐行渐远。云倾城想着蔚蓝的天莫名扯起嘴角。若是这一次圆满了,她是不是也能经营个小店,做生意给过路的商旅,每日看门前形形色色的人过着各自的生活,那样挺好。偶尔,风灵会来小酌几杯,相顾无言只要近在咫尺,足矣。
又或者,她能去一趟风灵山,看看那山上究竟有没有落不尽的梨花,是不是葱郁覆盖了整个山体。想到这处,便嗤嗤笑起来,笑她无非就是想见那人了,想知道他如今进了路州城,做了什么。她也不过一个女子,心里眼里,只能有一个人,生也罢,苦也罢,都只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