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妍有些吃力地辨别着,心中喜忧参半。是真的不疯了还是瞬间清醒?她睁大眼睛辨别着。
浔未央细细揉扶着芮妍略显粗糙的手,这个家庭带给这个女人的从来都是不容易,“芮妍啊,令牌收好,日后自当派上用场。”
芮妍轻晃一下胳膊,果真有东西。心下多少升起一丝不安。多少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浔未央若真的好了,怕是就要回封家了吧?
“姐姐别走,跟我们一起生活吧。”芮妍轻轻地吐唇,声音绵长柔软。
浔未央眼眶湿润起来,笑容也变得伤感,“你如此聪明,好好照顾自己和玉珩。日后自会相见。”
芮妍沉默片刻,“文静姑娘,文静姑娘可以帮我们。”
芮妍反握住浔未央,话语里说不出的欣喜。云倾城虽然方才那般说了,可的确是给了她希望,她以为希望也定会种在浔未央心里。
浔未央却迟疑了,混沌了。恍惚间以为自己有些疯傻起来。却也不便多说。她的事还是自己解决的好,不要再纠缠上她可怜的兄弟了。
浔未央低低地嘱咐了半晌,进了里屋最后看了看自己的兄弟。姑嫂两人相扶坐在床前,便是一日。
云倾城拢好衣袍坐在院中,凄寒的风刮来,树枝发出刺刺拉拉的声响。庭花抱着些米来喂鸡。
“浔未央要走了。”庭花淡淡地说,眸见却隐着一缕情绪。
“该走的都会走。”
云倾城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手下的动作跟着顿了顿。是啊,有些事不是强求来的。随即有些无奈地笑了。
腊月里的阳光没有半分温暖,只是明亮依旧,呼啸着的风,快要吹翻着院中挂着的帐子,吹掀了破败的院门。这一日,两人多半坐在院中,几乎无言,却相得益彰。
天快黑的时候,云倾城动了动坐的僵硬的四肢,起身去厨房熬药。
姌鸢是趴在灶台上睡着的。呼吸均匀,伴着低低地鼾声传出。几日的忙碌,早已忘了这人被琳娘派来还没有回去。
药味又重新弥散在小院的各个角落。却有些说不上来的忧伤。是别离?
姌鸢端了药和粥去送给芮妍。云倾城则取了些热菜热饭送进外间给浔未央。
庭花觉得冷,在院中燃起了火堆。有点闷声闷气地坐在火堆旁,时不时添些柴进去。
“怎么了?”姌鸢拿着一块热馒头,满足地咬着,分一半给庭花。放在她眼前,“给你。”
庭花茫然抬头,嗤嗤一笑,顺手指着旁边的位置,“过来坐。”
姌鸢倒也不是扭捏的,大大方方坐下,牵动着腰间晃荡的锦囊,煞是好看。
“这物什好啊。自己做的?”庭花眼睛眨也不眨凝着那锦囊。当真是极好的绣工,极其富有心思的手艺。只需一眼就让人移不开了。
这一说姌鸢到郁闷了。这一家的主仆怎的都看上她腰间这劳什子的物件了。想她给琳娘做了几个都不见她喜欢的,定是这主仆取笑于她。当即从腰间取下锦囊,“你若喜欢,给你戴了吧。”
庭花没想到这女子豪迈的紧,伸手接过锦囊,仔细打量一番。这手艺当真是好,绣工卓绝,花样繁复,竟是云城也不见这样出类拔萃的绣娘的。暗叹一声好技艺,抿唇端详片刻,“这是怎么绣的?”
“绣法我也不知道,我娘教的。”姌鸢有些心不在焉,被人盯着自己的绣活这么看,多少是有些害羞的。好在还有馒头啃,若不然,她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琳娘吗?”庭花自是见着姌鸢与琳娘感情深厚,母女一般的,自然这样先入为主的认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