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妍胸口剧烈起伏着,由于刚刚用力过猛,在一切尘埃落定的瞬间,如泄了气的皮球,软软摊在一处。神志不清。
庭花看着眼前惨绝人寰的一幕,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云倾城可以清楚地看见她呆滞的眼神,直直盯着一处空洞而缥缈,仿佛一个瞎子。
这时,已围上来不少家丁,云倾城霍然从二楼尽头奔过来,拨开挡在前面人。一把将庭花抱在怀里,“没事了,没事了。”
云倾城呢喃着,紧紧皱着眉头,对这样的场面她居然熟视无睹,原来她骨子里带着凉薄。她的气息有点不匀,眼睛睁得疼痛。庭花在她的怀里缩成一团,双手颤抖着,颤抖着。哑着声音说,“先去看看浔夫人。”话落,再也忍不住,泪簌簌地落,竟是没有一点响动。
闻声从包厢中出来看热闹的琳娘见着这一幕,立马唤了人来帮忙。
五号包间中的二人站在门口开着这出好戏,楼下的童石榴在纷纷看好戏的人潮中仰视着那两人的一举一动。
家丁们在楼梯口挡着要涌上来看热闹的人们。琳娘已着人将芮妍先弄进包厢。庭花颤抖着站起身来,眼睛还是撇到了那个流着血的脑壳。她不哭不叫,颤抖着,软软靠在云倾城肩上。两人相扶着回了厢房。
宾客哗然,坐在包厢里的洛老爷按下心头怒火,出门主持大局。看见倒在走廊里的封书俊,眼神阴鸷可怕。在转过脸面向宾客,已是和煦的笑,“众位,今日不巧有些私事。我们来日再聚吧。”
话毕,洛家的家丁,店里的小二,纷纷上前,招呼宾客离开。
未及众人离开,封家人便浩浩荡荡进了路州会馆。
封家老爷是个一板一眼的人,在众家丁的开道中进了路州会馆。对洛家老爷略微颔首,随即,一眼便凝上二楼的两人。目标明确地上了二楼。
“把少爷带回去。”封老爷低声一句后,向五号包厢而去。
“封老爷。”二人拱手作揖,与封家老爷进了房间。
包厢里的路州府官员们坐着不动神色。
被打下楼的方生,咬着牙站起身来,喘着粗气。心下骇然,居然受了内伤。
洛家老爷寒着脸看着堂下宾客退出门去。转身回到包厢,脸上爬上笑意,拱手一礼,“各位大人,对不住了。不若今天就先到这里。”
路州府尹闻言,站起身来,“洛大人今日既然有事,那我们也不便叨扰了。”
官员们走后。洛锦秀立起因为愤怒而略微颤动的双腿。眼神中充满狠厉的光芒,牙快要咬碎到肚子里。肩膀因愤怒起伏,浔家,浔家不过是没落的商贾,竟然破坏了她的婚礼,不是一次,是两次。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
洛锦秀擎着愤怒踏出门去,却被眼前的一切吓瘫在地上。那个正在被抬走的人,便是她的夫君。愤怒的眼神中瞬间写满惊恐和无助。
刚上楼的方生,见瘫在门口的洛锦秀,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快步上前,抱起地上的洛锦秀,胸口不适地浮动着,嘴里以真腥甜。安慰的话暂时是说不出来了。
方生心疼地看着簌簌落泪的洛锦秀,心竟是沉到了万年的井底,冰凉彻骨。手下不由得抱得更紧了些。
洛家家丁将晕倒的家丁抬走,洛老爷方带着受惊的洛夫人下了楼。
没人注意到二楼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站着一袭靛蓝色袍子的男子,眸光清淡,将一切收在眼底。最后,向着二楼的某一间房深深凝视一眼。转身进了房间。
庭花猛灌了两杯水,心情才平复一点。泪水不住地在她的脸上蔓延。她苦笑出声,喉咙沙哑,“主子。瞧,停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