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申忌崖和小七是在绸缎庄楼上的,而他们几个驾车在下面。也就是说……
云倾城默默叹了一口气,有些事不是她想要避开不管便能行的。有时候无关于找事,很多时候就是事情赶得巧,找上门来。
她这般想着,招手将童石榴叫上前来,“去赶车,我去带大家离开。”
童石榴似乎也猜出了一二,点点头便往后门走去。与此同时,云倾城疾步进了包厢,与申忌崖耳语几句。
申忌崖微不可见地点点头,笑着道,“这边突然有些急事,时间还早,我们换个地方吃。”
说着,便招呼浔家夫妇往门外走去。
出了包厢,便是喧天的热闹场面。浔玉珩微微皱了皱眉头,跟着申忌崖往后院走去。
云倾城则带着庭花去招呼旁的客人。
往厢房走时,不觉间低头望了一眼楼下。今日的喜宴怕是办不成了。云倾城讪讪地笑了笑,楼下后知后觉的人们,好好看一出戏吧。
事情的发生永远让人始料不及。
申忌崖方领着二人往后院去,还未过了游廊便见一人迎面而来。
那女子目光呆滞,形容枯槁。衣衫倒是比之那日平整了不少,却也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还未等申忌崖将夫妇二人护在身后,浔玉珩已经以一种不可预见的速度奔出去。
“姐姐。”
随着一声呼喊,申忌崖愣在当下。芮妍先一步已奔上前去。
那女子呆呆傻傻,认不得人。任凭夫妇俩怎么叫,也是不搭不理。怎么说也是充耳不闻。
不知哪里传来一抹尖厉的声响。
随着那声响,女子突然狂躁起来,刚刚晕晕乎乎的样子瞬间荡然无存,露出那日的狰狞面目。眼一瞬间通红,见着浔玉珩如见了仇人一般,一伸手,将他的脖子掐住,口中还念念有词,“杀了你,杀了你……”
眼看着浔玉珩小命不保,却一点要挣扎的意思都没有。芮妍大喊着,“姐姐,姐姐。”用力扳着女子的一只胳膊。却无济于事。
申忌崖劈手上前,只听得闷顿的一声,女子一愣,两眼一翻,晕了。这才将那满脸通红的小书生就下来。
浔玉珩喘着粗气,脸上因为供血不足而青筋暴起,眼睛憋的通红。
缓了一口气,又上前去,推搡那晕过去的女子,“姐姐,咳咳……”
话还没说完,不间歇的咳嗽声传来,芮妍一瞬间便慌了神,忙上前为他顺气,却早已经晚了。
一口鲜红的血液随着那声声敲在芮妍心上的咳嗽声急速而出,一口接一口。
浔玉珩忙用仅剩的力气将芮妍推到一边,却说不出话来,只是不间断地吐着血……
申忌崖掠上前一步,将浔玉珩抱起,快步往客房走去,不忘对芮妍嘱咐一句,“你看着她。”
浔玉珩当是不愿意让芮妍看到这一幕的。死于他而言早已不算什么稀罕事。他亦不畏惧。只是牵挂芮妍,着实放心不下,才拖着残病的身躯潦倒至今。
记忆奔腾而来,芮妍红肿的眼眶又有些湿润。那年浔未央嫁进封府,一家人欢天喜地,最开心的莫过于浔玉珩了。那是他一母所出的姐姐。在浔家大院里,最亲厚的人。能摆脱这家里有娘孩子的欺辱,是多么庆幸的事。那时两姐弟相视无言,最后,浔玉珩将姐姐送上迎娶的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