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早已忙得晕头转向,这女子还成日里给他找些麻烦,今日倒好,来一出出逃的戏码,何其畅快,让他一夜奔波。
“本姑娘已是自由身,与你没关系了。”成紫瑜突然扭头,恶狠狠地盯着巷尾的男子。
玄色的长袍在冬日的风中张扬。云洲泼墨一般漆黑的天空下,这人竟是怎么找到了自己,成紫瑜心中不无感激,暖暖一窝。却又无法直视自己的不堪。不过是教坊中人,就算是钟氏庶子,也是高攀不起。
“谁说我会放过你。”风轻云淡的说辞,钟凛寒已疾步上前。将女子从地上拽起,“便是要这样才解你心头气?”
这话说得可笑,成紫瑜无奈地冷哼一声。谁会拿自己的不堪解气。想离开教坊有什么错。成家的女眷有哪个不想离开。
“离开了,便入住我府上。”钟凛寒不以为然地将女子拖着,往巷口走去。
“你……”
成紫瑜不知为何便再也说不下去。只是,若娶了她也最多做个偏房,她自是不愿意的。原先,总是觉得四嫂矫情,不过是那个妾,便与四哥那般计较。如今想来,自己也不愿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终是自己明白的晚了些。
被那人紧紧攥着的手就在身前,成紫瑜便是顺手举起,狠狠地朝着那细皮嫩肉的手上咬了下去。
“唔。”
钟凛寒吃了痛,手颤了一下,放开了。扭头便瞧见成紫瑜委屈的小脸扭成一团,眼睛红红的,却忍者不掉下泪来。
“又怎么了?”钟凛寒总是对着人没有一点办法。一个表情都牵着他的神经紧绷,“我的姑奶奶,商量商量,你饶了我吧。”
这无疑是这半年来成紫瑜在钟凛寒口中听到的退无可奈何的话,夜色下那人的眼睛细细长长,透着精光,如猫头鹰一般。
不由得嗤嗤笑起来,“我从不曾为难于你啊。”
“是吗?”
钟凛寒对女子突如其来的笑吓了一跳,那感觉很窝心,他分不清思绪,只觉得面前的女子突然是从未见过一般,美得有些不真实。率真的性格早已是他心口的痣,他却从不自知。
爱情早已在某一日如期而至,而他却到如今还懵懵懂懂。
被他这般瞧着,成紫瑜不由得脸一红,移开眼睛,四下乱飘。方见得被自己咬了的手,红红的一片,还沾着自己的口水。
“若真不想去教坊,那便从了我。”钟凛寒在一瞬失神后恢复风轻云淡。
成紫瑜闻言,斜睨着钟凛寒,“还不如回去。”
——
十一月二十九便是申忌崖的生辰。
云倾城早早起来,去了浔府。
因着上次说得小七有些重了。虽说学习上更认真了,也和她接触少了。能不说的,便是避开了。也不同往日一般没大没小了。
云倾城才到浔家小院,便见着小七帮着芮妍喂鸡了。芮妍挑着灯做早饭。小七忙着将干柴抱到厨房里去。
见云倾城天还没亮便来了,小七顿了一刹,方作揖,“文姐姐好。”说完,垂下头,向厨房走去。
芮妍一听这话,还没把那股子劲过去,瞅一眼往厨房来的云倾城道,“小七,还闹别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