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风灵没有来,云倾城在漆黑的房间里望着房梁发呆。
她想麟儿了。她再也参与不到麟儿的成长中去了。也不知洛尘过得怎么样,是不是依旧很恨她。
所有的恨她都可以受着,本就是她的不对,又何来的心不甘情不愿。就算多年以后,麟儿执剑与她相对,她也是无话可说的吧?
第二日,路州城张榜贴出告示,府衙发放预防疫病的汤药。隔离区一早便开始全面消毒,发放汤药。
十月初五,路州城的疫情得到很好的控制,没病的自然生龙活虎,病情不严重的都恢复了精神头。就算病情严重的也得到很好的控制。
一场大雪落在了路州城的土地上,纷纷扬扬好几日,一扫半个多月来的阴霾。一切都有了生机。
十月初六,蒙家军接到信任粮草押运官送来的粮草,亟待重整旗鼓。在周边县市张贴了征兵启示。
一切都似乎回归正途,而云倾城却忧虑起来。封府从哪里偷来的能耐,做这么惊天动地的事。在她看来,封府不过是一个纽带,真正的黑手还躲在暗处。
那日在封府,她见的那个身影依旧历历在目,在那个大院中隐隐约约传出的女人疯癫的嘶吼。封家大院还真是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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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州的商业慢慢恢复,伴随着冬天渐渐进了最凉的时候,申家的煤碳销量也跟着蹭蹭往上窜。布庄进了一大批皮子,还请了师傅定制皮袄。一个冬天火急火燎地开始了。
路州会馆又恢复了往日的门庭若市,客似云来。
庭花给路州会馆掌柜的提议。便得了修改菜式的权利。成日里带着云倾城写的菜谱一头扎进了厨房,一忙就是一天。每日半夜回来的时候,浑身的油烟味。还好,研发了不少冬日御寒的新菜式。
小蠢物申集贤变成了最无聊的人,成日吃吃喝喝。闲来无事便计划着在路州城置办个宅子。
十月二十七
天放晴了,湿漉漉的空气中包含着水分,暖阳照在雪上格外惬意,夹杂着蒸发的水汽,再加上风的作用力。天很凉,路上行人匆匆裹着棉衣来来回回。
一大早,申集贤又在棉袍子穿了一件大氅,把兔毛的靴子登上,又带了一顶布庄定制的狗皮帽子,才晃出门去。
门外是一早问掌柜的租的车,和几个得力的人。小子兴冲冲地跳上马车,又抱了个手炉,才离开了路州会馆。
云倾城窝在被子里不愿意起来,听着小蠢物一早上折腾出的动静,不由得就很累。如今疫病好了,背井离乡的人也慢慢都回来了。路州城中似乎并没太大的改变,却只要一上街还是会心中暗生惆怅。
庭花见主子赖在床上不起,又给地炉里加了些碳,说,“申二少一大早说约了您出去。见您睡着便直接回了。”
一听这话,清醒了不少,坐起身来。前些天是答应了申忌崖和他去选铺子的,倒是忘得干干净净了。“这就起。你出去的时候让他半个时辰后在后巷等。”
庭花转到屏风后面准备好洗涮的水,轻笑着退出门去。
云倾城不明所以地扯起嘴角,从箱子里取出方做好的白色夹棉袍换上。又取了斗篷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