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躁的琳娘又催促了几句,自觉的没意识,便拂去身上的土,一转身进屋去核对账目了。
几个小厮瞧着琳娘心情不好都忙活着手里的活计,不像往常一般戏说搭话。见琳娘走了,这才瞧瞧议论起来。
“琳娘怎么了?看着不高兴啊。”
“听说琳娘是枫洲人。”一个机灵的小厮紧走几步蹭上前来。几人凑成一堆。
另一个道,“怪不得瞧着蛮横泼辣的紧。不过话说回来,倒是个能干利落的。”
“张子,是比你家婆娘美艳的多了?”
……
几个人正讨论的热火朝天之际,店铺中出来一个小姑娘,二八年华,姿容秀气,杏目明亮生辉,薄唇小嘴一张,“琳娘说,好事的不如嚼舌根的,嚼舌根的不如没舌根的。”
姑娘说完,轻笑着转身进了店里。几个小厮相视一笑,低语“这冉鸢丫头越发狗仗人势了。”
“可不是,小母狗。哈……”
“这当真是不比没舌根的。”清脆的声音传来,沁人心扉。
众小厮一阵酥麻之后,回过神来,却见得冉鸢手中擒着剪刀笑吟吟地向众人来。
着实是唬了众人一跳。
随即松懈下来,小厮们相视一笑,不等张口调笑。琳娘便出现在了门口。向来泼辣,说一不二的女人叉着腰踏在门槛上,“来,接着来。”
小厮们一听,埋下头若无其事地干着手头上的活。
琳娘鼻腔里冷哼一声,冉鸢蹦蹦跳跳跟着进了门。
“入冬的棉袍销量怎么样?”琳娘一面往柜台后走,一面问冉鸢。
冉鸢滴溜溜转了转眼睛,道,“第一场雪之前销了些存货,第二场雪之后就没有存货了,直接接了订单现做。”
琳娘凝了冉鸢一眼,看她意犹未尽的模样就知道擅自做了什么决定,不好开口,“接着说。”
“哦。”冉鸢扭扭捏捏地应了一声,警惕地瞧了琳娘一眼才道,“订单太多,我就擅自做主将一些散活交给几个做工好的媳妇做去了。明日交货要直接付工费的。”
冉鸢越说越没底气,大眼睛滴溜溜一眨不眨地看着琳娘。
“做的好便将工钱直接给了人家。做的不好吗……”琳娘轻笑着,顿了顿道,“做的不好,你重新翻工,记得按时交货。”
“没问题。”小丫头欢快地答应着,一边往后院跑,“妘姑姑,我先去做袍子了!”
“站住!”琳娘喊一声,“当家的入冬的棉袍送过去了吗?”
“三斤棉花的两件,二斤半棉花的三套,二斤棉花的一套嘛!都做好了,大氅三件,斗篷两顶,貂皮三套都已经送过去了。”冉鸢扳着手指头数着,“七少爷的棉袄,袍子,两顶狗毛袍子,三双棉鞋子也都送过去了。对了,还有妘姑姑的套袖也做好了,等一下我给您拿出来。乖,等着!”
冉鸢调皮地笑着提高声调回复完,又匆匆向后院的作坊跑去。
琳娘轻笑,这小姑娘每逢有裁剩下的好料子总忘不了给她做些稀罕玩意。
“棉布十匹。”
一个女声在铺子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