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公主,一个万人艳羡的公主。
小的时候,我的周围便全是女人,女人,女人……
我出生在一个大院子里面,很大很大的院子,院子里有各种长相漂亮的姐姐或者姨姨。
我一直以为世界就是这么大,直到那一天……
几个长得油头粉面的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人尖细着嗓子拿着一张黄布宣读着什么。
娘亲哭了,旁边几个姨姨有小心搂着她帮她擦眼泪的,也有斜着眼睛看着她的,眼神怪怪的,年幼的我还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多年以后,我才知道,那种眼神,名为嫉妒。
然后我的世界便开始天翻地覆,娘亲不再是娘亲,只有一个身着华服冷冰冰的额娘,和一群一天到晚看见便诚惶诚恐地喊我公主的人……我好像懂了当初离开那个大院子时娘亲满是不舍的眼神。
偌大的房间里照常只有我一个人,睁着眼瞪着房梁,又是一夜无眠。
清晨醒来的我在床上干瞪眼躺了很久,期望像之前那样,娘亲突然出现在床头,然后“囡囡、囡囡”喊我起床。可是没有,只有站了一排的侍女垂头行礼。
“公主……”
今天的发髻尤其复杂,发饰尤其多而重,看着镜子里妆容精致的女孩,我恍惚。
直到被人领到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厅,在一个角落坐下,直到看见高台上的那个人。
那个人望向我时似乎一愣,然后偏了头跟旁边的人说着什么,太远,听不清。
回去了之后,我便被勒令带上了面纱。日夜带着,久到后来我都快忘了自己的长相。
后来,有那么一天,我的生活中突然多了一个人。
他是我的贴身侍卫,有一个很拗口的名字——越柬。
我喜欢看他清晨在竹林里舞剑的样子,竹叶飞舞间衣袂飘扬。
一次意外中他舍身救了我,他伤的很重。望着床榻上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年轻侍卫,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心口约摸也是受了伤,隐隐的痛。
“越柬,越柬……”我不顾他人反对,硬是守在他床前直至他醒。期间口中碎碎,总感觉这么两个字组在一起,咬在齿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让整颗心都为之软和。
“公主……”醒来的他对上床前的我,眼神有些偏闪。
“越柬……”
“属下在!”尽管受了伤,他还是中气十足地回着话。
“越柬……”
“属下……”
“越柬,越柬!”打断他的话,这简单的名字,我却是越喊越激动。定定地望着他,我感觉自己的眼神带着光,比之此时斜射入室的夕阳都要亮上几分。
谢谢你,越柬,我在心下默默说着。
还好,你在……
就在我以为日子会一直这么晃晃悠悠着过去的时候,那个我名义上的父皇又一次觐见了我。
我蒙着面纱对上高台上的人,那个手握生杀重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
“朕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女儿……”台上的人沉吟片刻,歪了头问旁边的宦官侍从,并没可以压低的声音混在微凉的秋风中传入我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