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珏走了没多久就碰见一个看着老实本分低着头在走路的小厮。
“这位小哥,请问一下。”
本是低头走路的小厮突然听见有人出声,大概是在走神,顿时惊着了,整个人往后几个后退才抬起头望过去。看见一个长相清秀的小丫鬟有些懵懵地站在自己面前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挠挠头“啥事啊妹子?”
睁着水汪汪的杏眼对上他,一脸无邪无害样。
“那个,我是新来的,刚刚公子那边让我去传浴汤。”微微低了头,一双葱白嫩手绞着衣摆,声音低成蚊子嗡嗡“可是,可是……我忘了厨房怎么走了。”
看着面前有些不知所措的小人儿,小厮一颗怜香之心噗通地跳着,男子气概猛地涌现,纵然面庞的红色直染到耳廓,仍粗着嗓子硬气开口道:“妹子别怕,我领你去。”
耶——
心里暗暗比了个胜利手势,面上却是眨巴着水润的眼,慎慎出声:“真,真的吗?”
“恩,我带你去。”小厮的脸不争气地更红了,却装着冷静地直接转身带路。
忍下快要从嘴边泄出的笑意,赶紧快步跟上他……
吩咐了厨房的仆妇,很快浴汤便准备好了,几个健壮的小厮拎着热水便往刘珏他们来时的方向走去。
直到那些热水都送进了屋内,隐约能听见“哗哗”的水声。
“那个,妹子,事忙完了。”之前指路的小厮摸着后脑望着刘珏开口。
“啊?啊,对对对。”
“那个,我是前院的,我,我叫长顺……”小厮腆着脸说着,耳廓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再找我。”
此刻的刘珏面上装着镇定,心里却有几只名为羊驼的生物呼啸着跑过“恩,知道了,长顺哥。”
半侧着身,继续开口:“那,我先进去了。”话落扭头进门,正好送水的人擦着肩出来。
“碰——”倒光了水的木桶磕在门上,发出不大的声响。
“走啦,长顺。”拎着木桶的人招呼着伙伴就要走,发现对方没吱声理自己,有些奇怪地望过去……
“吓!长顺你脸咋啦,发烧了还是水烫着脸了,怎么红成这样?!”
……
厚脸皮的刘珏不禁有些佩服自己高超的演技,不过对于自己出卖色相对着小厮卖萌导致他一腔春水紊乱的行为,还是忍不住啐了自己一口,真是不要脸啊——
当时只是想先避开那小厮便进了门,结果忙完了的仆人们又顺手关了门……
定定神,只得试探地继续迈着步往里走去。
黄梨木的桌椅雕工精细,上铺浮光锦绣着祥云的桌布。啧,真是奢侈。走过桌子,绕过椅子,拐进侧厅。
一面素白的丝织屏风,上面什么都没有,不,有一个隐约印在屏风上的人影,屏风上端还袅袅地冒着热气。
转过屏风。
俊美的男子倚坐在浴桶里,苍白着脸,唇瓣紧抿,一头泼墨样的黑发散乱地披着,些许调皮地贴合在脸侧,末端飘荡在水面上。
来不及害羞脸红,眼尖的刘珏突然白了一张脸。
只见他皮肤表面的毛孔以肉眼可见地渗出微泛着诡异光泽的血珠,血珠越聚越多,越来越多,然后汇集成一层血瀑,整个人像个血葫芦一样血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