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苏等人定睛一瞧,原来是个人,很俊很白的一个青年男子,温文尔雅,气质不凡,若非一脸苦色,其实是个很养尊处优的博士弟子。
他从地下爬起,优雅拍了拍衣上的尘,实则室内洁净如镜,一丝尘迹也无。
显然,是个洁癖的男子。
他抬了藏神纳秀的鹤眸环视众人一眼,淡淡坐定紫檀案旁,如玉的指尖敲了敲案弦,漫不经心道:“风一竹,你擒我来,我也不治,你能耐我何?”
此语一出,一室沉静,些许愕然。
风一竹凌厉的目光似剑霹雳,徐徐收起,换了诡异笑色,一步一步走向紫檀案。
水苏等人瞪着她,不知她要做甚。
风一竹抽了腰间剑猛地扬腕劈下,浣嫣吓得一闭眼,尖叫:“不要在这里杀人!”
袁上拍拍她的肩,附耳戏谑道:“你睁眼瞧瞧,可好玩了。”
浣嫣从指缝中瞄了一眼,扑哧乐了。
那人长衣碎裂成絮堆积下体,捂了光膀子怒目切齿:“风一竹,你真是疯女人,根本不配做侠客。”
“侠客?”风一竹嗤之以鼻:“这世间最可怜可憎之人就是孤高自诩的侠客,其次就是你这种自命不凡的君子神医。神医不治病还要神医的名号做么子?我劈了你的君子面,看你如何孤高自许!”
“坦衣露体又如何?君子永远是君子,与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永不入流。”那人反而坦然松手,破絮滑落,幸好有小衣掩了下体,不失气节。
水苏等人一皆转过眸去,不敢看他。
风一竹收剑在手,冷笑几声,清漠如冰:“末人,你清高也罢,君子也好,不肯救人便如同禽兽。明日本侠便张告天下,神医末人便是害卓苦薏失心失洁之人。”
“你?”末人眸华一黯,果真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
“我姊姊绝不是传说中那样不堪!她是天底下最至洁至圣之人!”卓庆愤然挖他一目。
“末神医,眼见为实,你瞧瞧我们家小姐,可是那般取辱女子?”堇蓠扭眸瞪他,又迅速转身。
袁上脱下外衣,走到他面前,披衣在他肩,温声道:“末神医,你悬壶济世,救人理当不论身份与贵贱,若违背了医家仁心,上苍迟早要收回你的神术。再则,她是羽公子红颜知己,你不看我们薄面,总得顾及羽公子吧?”
“她当真是羽公子红颜知己?”末人半信半疑。
“当然是,我袁上从来半字不虚!”袁上一脸郑重。
浣嫣剜他一眼,小姐什么时候是羽公子红颜知己了?
末人急忙拱手道:“原来是袁公子,舍妹蒙你相救,否则清白难保。”
“哦?末嫙姑娘竟是令妹,算是有缘了,既如此,请末神医就还袁某一个人情如何?”袁上笑意点瞳,一脸不拘小节的坦荡模样。
“卓苦薏既是羽公子红颜知己,又是袁公子朋友,末某当仁不让。”末人系好外衣,优雅走至榻前,方发现此女美得惊人,如此美艳之人,任何一个男子见了都不免动心,何须失心失洁来自毁清誉?只怕其中另藏玄机,一如病理显外实则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