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王后娘娘无疑。”明王沉声说道:“王后娘娘乃是先王御赐,本就有上朝商议国家大事的责任和义务,这是毋庸置疑的,此次大王受伤,不得不卧病休息,这实乃是一件憾事,然,国不可一日无君,现如今西琅郡还处于一种尚不算稳定的格局,定然是需要有一人掌管大权,微臣以为,最合适的人选,莫过于王后娘娘了。”
听到这话,唐娆的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但是脸上却不表露半分,她反倒是露出一个非常为难的表情,道:“但是本宫也十分赞同上官大人所说,本宫认为,最合适的也莫过于明王了,这些年来,明王为西琅郡所做出的贡献也是有目共睹的,这……”
“娘娘,这万万不可!”明王急切的说道:“对于微臣来说,只要西琅郡能够日渐繁荣昌盛,百姓能够安居乐业,这对于微臣就已经是极大的幸事,至于其他的,微臣真的没有过多的精力去管辖,微臣只愿做一个幕后之人,这在大堂之上操控之事,微臣是万万做不来的呀!”
明王说的一脸的义正言辞,好像如果真的将这件事情交给他做的话,是对他大大的为难。唐娆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想必明王现在跟她是一样的,表里不一。别看明王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心里早就已经心痛死了。
已经他现在可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的,这些人其中有一部分的他的党羽,一部分是衷心效力于大王的,还有一部分中立派,只要能保证西琅郡能够繁荣昌盛,谁能做到这一点,谁做的更好,他们就会支持谁,还有一部分是容禹的心腹,所以明显现在当着西琅郡所有在汴京的大大小小的官员面前说这话,也意味着他在跟大家表面着自己对大王这个位置没有丝毫兴趣的决心,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要谋反,光是群众的口水,都会让他难以招架。
唐娆看着他极力克制住自己心情的模样,非常好心情,再看看双腿正在微微打颤的上官剔,不用多想也能猜测到,经过这一件事情,他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唐娆并不想光明正大的做一个恶人,但是这种看敌人自相残杀她又不用出力的事情,她可是十分喜欢的。
“既然王叔的志向是这样的,本宫也委实不好强人所难。但是上官大人所言极是,王叔这么些年为西琅郡所付出了许多,理应嘉赏才是。如此,本宫倒是有一个提议,不如封明王为上礼院的院长,各位爱卿意下如何?”
西琅郡的上礼院,专门约束着文武百官的品行,可以说任何一位大臣的行为都要受到上礼院的管辖,有些类似于御史大夫,但是又比御史大夫的权威高,上礼院院长可是比丞相官职还要高,真正的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唐娆这一招叫做以退为进,她深深的知道明王想要的是什么,就借着这个机会将他的后路堵得死死的,唐娆并不害怕明王叛变,但是明枪能躲暗箭难防,就算他们有万全的准备,也不能保证会随时监督完全。
这样一来的话,就算明王最后终归还是走上了谋反的道路,他也得掂量掂量舆论的力量,哪怕他是投靠了牟函。
所以这一战,唐娆赢得漂亮!
对于唐娆的提议,除了明王一党的人,其余的人基本上都是十分赞同的。暂且先不说明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至少在西琅郡人的眼中,他就是公正廉明的形象,所以他们都认为上礼院院长一职,明王当之无愧,恐怕也只有他能够胜任。
这些人哪里知道这背后的暗潮汹涌?
明王一开始其实是抗拒的,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一旦接受了这个职位,将会很大程度上大大阻碍自己的发展,但是他又不得不接受。
正在大臣们都恭喜明王的时候,有宫人来传北旬国主牟函求见。
牟函这个时候来,肯定是来见容禹的。
唐娆眼里暗光一闪,和诸位大臣们交代了一句,就去见牟函了。
牟函此时正在殿外候着,他今日穿着一件鹅黄色镶金边袍子,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玉人,即使静静地站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
如果不是一早就知道了牟函这人的真实品性,估计唐娆也会被牟函这善于伪装的模样给欺骗,不过现在,想要伪装,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进行的。
唐娆走上前去,行了一个平辈之间的礼节,客气的问道:“不知北旬国主此次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牟函回以一个客气的微笑:“我听闻容王受了伤,特此前来拜见一番,不知可否方便?”
牟函都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如何唐娆拒绝的话,倒是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在现在这种多事之秋,任何一个小问题都有可能被无限延伸变成一个大问题。
所以唐娆莞尔一笑,道:“牟王有心了,既然如此,那本宫便亲自给牟王带路吧。”
唐娆带着竹青竹汀走在前面,牟函和他的侍卫走在后面,两个俊男美女走在一起,倒也不失为一道美丽的风景。当然,会这么想的也仅仅只有牟函一人罢了。
其实只要保持两步的距离就算不上唐突,但是牟函特地慢了几步,这样不但能很好的把握他们之间的距离,还能是不是看到唐娆妙曼的身姿。
“几日之前,太后的生辰宴上,我记得王后娘娘曾中了一剑从而负了伤,今日看王后的身体状况,倒是和平日里无恙,看来恢复的倒是不错。”牟函突然开口说道。
唐娆丝毫不意外他会问这个问题,也知道他肯定有暗桩在王宫,但是唐娆更加相信容禹的能力,如果连自己的王宫都掌控不好,问鼎天下,他哪里还有资格?
尽管如此,唐娆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牟函可是和容禹齐名的,容禹已经这般厉害,想必牟函也当仁不让,所以唐娆也不确定他究竟知道多少,也不敢隐瞒,半真半假的说道:“之前一次偶然的机会遇到了一位神医,本宫受伤那日,他正巧就在汴京境内,故而他便委身前来给本宫治疗,得已痊愈。”
“既然有这样的神医,那么容王的身体状况倒是不必太担心。”牟函突然笑着说道,只是这句话说的模棱两可,唐娆反而听不出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谈话间,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容禹的宫殿门口。
唐娆和牟函的对话,一直在暗中的木易全部都听见了,所以在唐娆示意以后,他就已经先行前来安排好了。云老和七老,任何一个都是足以震撼人心的,如果他们两人同时出现在西琅郡王宫内的话,想必将会在九国之内掀起一阵轩然大波,所以云老和七老两人必须离开一个藏起来,至于离开的那人是谁,唐娆并没有提前知道。
因为一早就有人通知牟函会过来,所以容禹这边早就做好了准备,一切礼节全部都是按照同辈之间准备的,因为他们两个分别是西琅郡和北旬这两个轩辕大陆上最强大的两个国家的国主,在还没有彻底分出胜负之前,谁都不会轻易服谁,故而只能按照这样的礼节,如果过高,就是容禹向牟函低头,这种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的事情,他们断然是做不出来的。但是如果礼节不周到,很可能会给别人留下诽谤西琅郡的把柄。
容禹和唐娆都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进入了房间,入眼处就可以看到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容禹,尽管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唐娆的心还是不可遏制的难受了一下,但是表面上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牟函向前走了一步,看了看容禹昏迷着的容颜,微微叹了口气:“这是在西琅郡境内,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牟函这话可是指明了,容禹受伤是咎由自取,因为他连自己国家的治安的掌控不行。
唐娆心里冷哼一声,对于牟函这样的行为她看作是贼喊捉贼,她首先怀疑的对象就是牟函,下来就是明王,除了他们两人,还真的想不到还有谁希望容禹死去。
“西琅郡一直都是相安无事的,就连抢劫和小偷小摸这样的行为都是很少的,似乎本宫和大王的两次受伤,都是从太后生辰的时候开始的。”
唐娆这话,自然不是说这跟太后的生辰有关。太后生辰的时候,正好是牟函前来西琅郡的时间,再加上唐娆说了西琅郡之前可是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是牟函来了以后才有的,顷刻之间就将矛头转到了牟函身上。
这么意味明显的指控,身为聪明人的牟函又怎么能听不出来呢?但是现在他确实不能说过多的话,否则会太过于明显。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闪过一道人影,赫然是七老无疑,想必两人已经取得了协议,这一次出来见人的,是七老。
“老前辈,大王的病情如何了?”唐娆一看就七老出来,立刻迎上去问道,表面上看起来是关心着容禹的病情,其实唐娆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提醒七老记住自己现在的身份,千万不要将她是他们的徒弟这件事情说出去,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