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正点点头,沉声道:“大王所说不错。娘娘的剑伤是在心口处偏了一寸,不至于致命,只需要将流的血补回来就可以,不外乎有一段时间身子会比较虚弱,但是现在娘娘中了毒,而且这毒可是情花之毒,大王可知情花之毒是何毒?”
容禹在听到唐娆中毒的时候,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很害怕,怕唐娆会就此丧命,明明刚才自己还在跟她说着,一定会保护好她,不让她出现半分意外,但是谁曾想过,居然才短短的几分钟,就发生了这样天旋地转的变化,容禹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唐娆出现了意外,自己该怎么办?
现在听太医正提起情花之毒,他略微思索了一番,便低声道:“情花之毒跟断肠草有异曲同工之处,是葫蔓藤科植物葫蔓藤,其主要的毒性的胡蔓藤碱,吃下后肠子悔变黑粘连,人会腹痛不止而死。一般中了这种毒,只能用以毒攻毒的办法来解毒。”
太医正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容禹的回答,但是他面上的表情看起来一点都不觉得轻松:“一般的解毒办法是洗胃,服炭灰,再用催吐剂,洗胃后用绿豆,金银花和甘草急煎后服用。只是王后的毒,并不只是单纯的情花之毒而已,这其中还夹杂着鸠酒。”
“鸠酒又是什么东西?”容禹不解的问道,只要一想到此时唐娆正忍受着难以忍受的痛楚,生死未卜,他的内心就难以平静下来。
太医正摇摇头,缓缓说道:“所谓鸠,是一种传说中的猛禽,比鹰大,鸣声大二凄厉,其羽毛有剧毒, 用它的羽毛在酒中浸泡一下,酒就会变成鸠酒,毒性很大,几乎不可解救。娘娘所中的另外一种毒,就是鸠毒。”
“有什么办法可解?”容禹立刻问道,他的双手紧紧的捏住太医正的手,力道之大已经将太医正的手腕捏红了也没有察觉到,太医正尽管痛着,但是也不能让容禹将手放开,只是行为更加胆怯一些。
“禹儿,你先将太医正放开,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安旗的。”太后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将手放在容禹的手上,示意他先将手放开,无奈,容禹只好先放开了手,只是他皱着眉头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显得可怕。
“太医正,你告诉哀家,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解了王后的毒?”太后转过身冲着太医正问道,只是相对于容禹的态度来说,她显得更加温和一些。
太医正却缓缓的摇着头,道:“回太后的话,微臣只能用药先暂时控制住王后体内的毒素,至于解毒,这个微臣真的不擅长。一直以来,鸠酒都是被赐死之人才会饮用的,鲜少会有人制作解药,据微臣的了解,要想解了鸠毒,需要九中比之更毒的药来以毒攻毒,更为重要的是,这九种毒药的配料都还有一个固定的顺序,错了其中一种,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故而微臣不才,暂时还不能研制出解药。”
容禹看着唐娆像是睡着了的容颜,只觉得这个样子的她看着着实让人心疼的很,他轻轻的捏住唐娆的手心,却觉得这双曾经给过他无限力量的手,此刻凉冰冰的,冰的他的心都跟着刺痛不已。
容禹微微叹息一声:“那你告诉孤王,需要找其哪几种毒药?”
太医正没有丝毫的犹豫说道:“这九种毒药,分别是:奎宁,断肠草,鹤顶红,天然砒霜,毒箭木,番木鳖,鸠酒,钩吻以及雷公藤。其中断肠草,鹤顶红,砒霜还有雷公藤太医院里都有,大王只需要找到奎宁,毒箭木,番木鳖还有钩吻就可以了,这奎宁相对于其他几种还是比较好找的,毒箭木一般情况下百鬼竹林就有,唯独这番木鳖和钩吻是不那么容易找到了。大王,微臣现在可以先暂时的封闭住王后的筋脉,禁止毒素在她的体内乱窜,但是这只能是暂时的,时间久了,恐怕还会对王后的身体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如果孤王将这些东西都找齐,你有没有把握能将王后的毒解了?”容禹又沉声说道,只要一想到唐娆的生命很有可能就会因此而消失殆尽,容禹就觉得自己的心在抽搐着疼,他没有办法想象,如果唐娆真的死了,自己会怎么办?
正好这个时候外面有人来报,说骆丞相以及其家眷都已经收押在牢,那些此刻也都被控制住了。
容禹一听这话,再也坐不住了,将唐娆交给太后好生照顾着,容禹就去了大牢。
容禹一走,太后就命除了锦烛和太医正之外的所有人都离开了。
看着脸上血色全无的唐娆,太后微微叹了口气,道:“原本以为让她来到这个世界,就能帮助禹儿逃过一劫,可是没想到,她就先这样去了。木易,你告诉我,她还真的有救吗?”
木易,就是刚才给唐娆看病的那个太医正。
听着太后问话,他只是缓缓的摇了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唐娆,微微的叹了口气。
太后在他的面前一点都没有高高在上的样子,倒像是两个老友一样在聊天,锦烛将太后扶着坐在一旁的软榻上,又给她递来一杯水,让她喝着缓缓心情。
太后看着一直面无表情的锦烛,将手中的杯子放下,又拉起锦烛的手,有些迫切又有些紧张的问道:“锦烛,你告诉我,这一次是不是我做错了?是我强行将她从另一个时空里拉过来的,如果她就这样去了,我不就是罪人了吗?”
锦烛忙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背,柔声安慰道:“太后,您不要想那么多,人各有命,这就是她自己的命数。不过我倒是觉得,她不是这么轻易就能被打倒的。”
太后听着这话,才稍微安心了一些,她又将视线放在唐娆的身上,看着唐娆的眼神阴晴不定。
此时容禹已经到了大牢。
自从容禹上位到现在,不管暗地里再如何暗潮汹涌,至少表面上还算是一排风平浪静,几乎没有人犯大错。然而这一次将人带到大牢里来,一来就是这么一大群。
丞相府的人算不上多,因为骆丞相一直没有纳妾,但是算上家丁婢女之类的,还有姻亲,也足足有一百多口人,不算太少。
这牢房味道古怪,是雨后的潮湿加上已经干涸的血的味道,整个空间十分昏暗,只有两边挂着几盏油封闪着微弱的光。被风一吹,就灭了两盏,这里常年不见天日,连空气都是浑浊的,一个正常人待着一会儿就受不了。关在这里的人,有可能一辈子也出不去了,原来,这里不光是潮湿和血的味道,还有一种死亡的气息。
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稻草,铺在地上厚厚的一层,容禹的脚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宛若一种死亡的声音。
这里牢房众多,而丞相府的一群人都被关在了靠后的地方,越是靠后就越是阴暗,越是让人胆战心惊。
骆朝期和骆子涵是关在同一间牢房的,他们的隔壁是丽艳还有跟她一起跳舞的人,对面是那些刺客。三十多个刺客被关在同一间牢房里,原本就有些狭小的空间更加显得水泄不通,这些人都是极度残忍和残暴的,哪怕是自己的同伴,只要妨碍到了自己的利益,就会被暴打一顿,所以一时之间,整个牢房发出一阵又一阵接连不断的哀嚎声。
眼看着容禹走来,骆子涵忙冲到门口,透过间隔的缝隙将胳膊伸了出来,像是在试图拉扯容禹似的,有一会她的手真的已经触碰到了容禹的衣摆,却被容禹给躲开了。
于是骆子涵又换成用双手抓住牢房的柱子,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大王,我是冤枉的,你救救我啊,我不想呆在这里……”
此时的骆子涵哪里还有一开始那雍容华贵的模样,她早就被牢房阴森的气息吓得花容失色了,此时看见容禹,根本顾不得整理自己的形象,总觉得先逃离这个地方才是正道。
骆丞相也来到了骆子涵的身边,冲着容禹大声喊道:“大王,微臣真的是冤枉的啊,安排那个节目只是想给太后娘娘祝寿,哪里想到她会刺杀您啊,至于那些刺客——”骆朝期用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牢房的人,说道:“那些人微臣就更加不认识了,所以王后的受伤,跟微臣真的没有关系啊!”
骆朝期和骆子涵还在不断的哭泣着,那模样就真的像是他们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容禹看着他们现在的模样,就像是在看着跳梁小丑似的。蓦地,他的嘴角缓缓的勾起一个弧度,显得阴冷至极:“你们真的是冤枉的吗?骆朝期,骆子涵,你们不要将孤王当做一个傻瓜来对待,孤王还是那句话,你们做了什么事情,自己心里有数,难道还要孤王一件一件的跟你们说明白吗?”
听着这话,骆朝期立刻脸色阴暗了起来,他以为容禹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在用这样的方式在炸他的话,所以大起胆子狡辩道:“微臣真的不知道大王在说什么,如果微臣真的哪里做的不好,希望大王可以说明白。”
闻言,容禹冷哼一声:“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也罢,孤王便说清楚,也让你们死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