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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难言之隐

“这只是我的猜测。阿娆,我知道这个消息让你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坦白说,我也一样。但是除了我们几个,只有他知道所有暗桩的位置,而且,那段时间,他一直都在北旬。”

唐娆摇着头,还是觉得这个消息难以置信。

“你要我如何相信,会是大师傅背叛了我们?”

“我没有说是他,我现在也只是怀疑罢了。乖,你不要多想。”容禹轻轻的拍着唐娆的背,试图用这样的方式让她安静下来。

最终,唐娆在容禹的怀里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唐娆摸了摸自己空瘪瘪的肚子,嘟着个嘴巴,一脸委屈的神色:“我肚子饿。”

“我现在吩咐人去给你准备晚膳。”容禹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的一脸宠溺。

晚膳端来,不过是片刻时间就被唐娆消灭干净。她依偎在容禹的怀里,见耳朵贴近他心口的位置,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只觉得自己的心里满满都是满足的感觉。

“我这段时间特别嗜睡,而且还特别能吃。容禹,你说这里会不会已经有小宝宝了?”唐娆摸着自己的肚子,期待地看着容禹。她的瞳孔里闪烁着晶莹的光泽,眉目流转,巧笑嫣然。

容禹的心却刹那间跌倒了谷底。之前在替她治疗寒疾的时候,云老说过,她的这具身体从娘胎里就有患上了寒疾,除非治愈,否则是不可能孕育生命的,因为那样的话,不光是宝宝,连母体本身都是要受到损害的。

这件事,他们都默契的选择不告诉唐娆。云老一直在寻找着治疗她的办法,而容禹则是不希望看见唐娆的笑容,因此而消失。

看着她眼里满满的笑意,容禹的心堵着慌,他强迫自己微笑着,“阿娆很想要一个宝宝吗?”

“确切的说,是要一个我和你的宝宝。”唐娆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下一秒,又松开,微微叹口气:“但是我也知道,现在并非最佳时间,所以我并不希望孩子会在这个时候到来。”

“会的,我们会有一个自己的孩子的。”容禹轻声说道。这句话与其说他是在说给唐娆听,倒不如说其实他是在安慰自己。

唐娆并不知道这背后有怎样的园囿,一脸幸福地依偎在容禹的怀里,感受着这难能可贵的温暖时刻。

是夜,七老手里拿着一个小酒壶,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看着月光透过光秃秃的枝干洒下来的斑驳的影子,独自一人自斟自酌:“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这愁呀,可不是喝一杯酒就可以磨灭了的。”

七老无奈地苦笑,摇摇头,仰头将一杯酒悉数倒进自己的嘴巴,而后又抬起头看着填上的月亮。他已经有些浑浊的眼睛,此刻流露出来的,是满满的哀愁。

云老其实一直都站在七老的身后。若是以往,警惕性十分高的七老一早就会发现他的痕迹,但是现在,他所有的精力似乎都放在了酒之上,所以并不知道,云老正望着他的背影,暗自摇头叹息。

从北旬回来以后,云老就发现七老像是变了个人。往日里一直像是一个老顽童的他,好像顷刻之间就成长了不少。他还是常常笑,但是那笑容看起来只是为了笑而笑,根本就抵达不了心里。

越是这样,云老就越是担心他。

“师兄倒是好兴致,一个人自斟自酌,不知可否加师弟一个?”云老走到七老的面前,笑呵呵地说道。可是也紧紧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笑容,根本就是虚假的可笑。

七老见云老前来,忙招呼他坐下,本想给他也倒一杯酒,但是醉醺醺之下才意识到,因为这里只有他一人,喝酒也是抱着酒壶再喝,根本没有酒盅。于是他冲着云老摆摆手:“你坐在这里等着我,我马上去给你拿酒杯。”

看着七老正欲离去的背影,云老笑着道:“师兄真是走到哪里都离不开酒,不过是去给我拿过酒杯,也要将酒壶紧紧的攥在自己手中。”

被他这么一说,七老忙将酒壶放在石桌上,傻乎乎地笑着离开。

待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视线以后,云老从自己怀里摸出了一包药粉,打开酒壶的盖子,将药粉全部撒了进去,再把盖子盖上,轻轻摇晃至药粉被全部吸收,他再将包裹着药粉的纸塞进自己怀里。一切都料理妥当以后,他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恰巧这个时候,七老刚好回来。

他抱着好大的一坛子酒,酒坛子上面还盖着两个大碗。

将酒坛子放在石桌之上,七老豪气十足地将盖子打开,又往两个碗里都倒得满满的,一碗递给了云老,一碗自己拿在手上:“来,喝!”

七老轻微示意,拿起酒碗就开始豪饮。嘴巴小,酒碗大,酒不能全部流到嘴巴,所以就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流淌,不一会儿,他胸前的那一片就湿了个透彻。

两个人都是好酒好手,一坛子的酒三五个来回就全部喝完。有人陪着自己喝酒,让七老有些意犹未尽:“你在这里等着,我再去那坛子酒来。”

“师兄不必麻烦。”云老忙将已经有些醉了的七老拉住:“我没来之前,你不是还有一个小酒壶吗?把那里面的喝完酒差不多了。”

“对啊,我怎么将这个都给忘记了。”七老拍拍自己的脑袋,一脸不好意思。他从石桌上将自己的酒壶抓起来,又摇晃了几下,有些可惜地说道:“这里面只剩下一点点了,不够两个人喝,怎么办?”

“我已经喝的差不多了,只要足够师兄就好。”云老从他手中将酒壶接过,直接打开盖子,将里面的酒全部倒在了七老之前的碗里。剩下的数量确实不多,仅仅只有半碗。

七老也不犹豫,拿起碗就将里面的酒全部喝完。兴许是喝的太多,他甚至还打了一个酒嗝,呼出的气味都是满满的酒味,连双颊都印染着不正常的红晕。

“我已经许久都未曾喝的这么痛快了,今天晚上,真是谢谢你了。”七老坐在石凳上,冲着云老笑着。

被他这么一说,云老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师兄说的哪里话,能陪师兄喝酒,我高兴还来不及,我也与你一样,许久都未曾喝的这么痛快了。”

“既然这样,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七老突然开口问道。只是眨眼再睁眼的短暂时间,他的眼中又恢复到了最初的明亮,哪里还有半分刚才醉酒时候的浑浊。

云老愣了一下,轻轻一笑:“师兄说的什么话,我并未打算从你那里知道些什么事情。”他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脑袋,将头偏转到没有七老的那一边,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规避自己的尴尬。

闻言,七老微微叹了口气:“青山,我已经许久都未曾这般叫过你了。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我们俩一直都在争夺比较,但是也只有我们两个当事人才知道,这是我们打发无聊时间的方法。我们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我们对彼此的了解程度,有的时候比自己还要多。”

“师兄,我……”

“你精通医术,我精通毒药,你以为你给我的酒里下了什么东西我会不知道吗?更何况,当初为了学习毒,我可是将自己都当成了药人,虽然过程艰辛,但是最好的结果便是,我百毒不侵。”

看着七老嘴角淡淡的笑意,云青山也知道,自己的小动作还是被他发现了。不过起来都是一副泰然处之的模样,他也不能扭扭捏捏,直接开口问道:“我想知道,你在北旬的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他的问题,七老愣了一笑,轻轻一笑:“怎么会想起来问这个?”

“因为你变了,还变了很多。”云青山直截了当地说道:“以前你也爱喝酒,但是全然没有到现在这种嗜酒的程度。几乎每晚你都会自己一人坐在这院子里喝上一杯,每每心情都不会太好,这样的情况下,我当然相信,你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倒是观察的仔细。”七老笑着摇了摇头:“但是很多事情,不该你知道的,最好不要开口去问,因为那对于你来说,没有好处。”

此时周围骠飘起了雪花,不是很大,但是足够密集,不多一会儿,就密密麻麻的落了一地。

云老和七老两个人就像是一尊石像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偶尔用雪花落在他们的眼皮上,也只是使得他们微微地眨动一下眼睛罢了。

冬天的夜晚似乎与其它季节的夜有点不同,特别是冬天下雪的夜晚,周围都是漆黑一片,只有那纷纷扬扬的雪花透射出来的寒光点缀了冬夜的星空,心中不免升起一种略带凄凉的忧伤,描写冬天夜晚的句子,享受冬日那淡淡的忧伤。

这样的氛围,让人的心境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青山,如果我告诉你,我做错了一件事,一件连我自己都无法饶恕自己的事情,你会怎么看我?是从心底里开始鄙视我,还是能够明白我内心的荒凉,体会到我的难处?”

许久,七老开口问道。

他的声音夹杂了一丝荒凉,就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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