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药香混合着熏香的味道,分外刺鼻,榻上熟睡着的女子,惨白的面容没有一丝生气,恬静而安详,丝毫不理会帐中的两个男子的剑拔弩张。
一个月牙白锦袍彰显风华绝代,一个白衣胜雪俊逸且寒意渗人,二人的卓绝不凡不相上下,但此刻二人却是剑张弩拔,随时都会上去拼命一般。
冷俊的男子目中满是杀意的盯着南宫堰,那声音犹如地狱十八层而来一般,让人寒入骨髓:“你竟让她一个女子,带人到阵前杀敌?你,在别人眼里或许是身份尊贵的王爷,但在我的眼里你一文不值,她若有个好歹,我定不会放过你的。”
接到她受伤的消息,自己便恨不得插上双翅飞到她的身边,看到她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思念,他竟然如此对待她,是可忍孰不可忍,无论是谁也不能让她受到伤害,因为他不允许。
南宫堰压下心头的异样,敛目轻笑,薄唇吐出的字寒意逼人,却也直戳步清云的痛处:“她?这个字用在一个徒弟身上,似乎有些令人匪夷所思啊,步清云。”语毕他笑的张狂,亦想把心中的不快掩盖。
步清云面无表情的脸上如履薄冰,目中尽是邴夷之色,不屑的道:“你是想说我们有失纲常,不伦不类?哼,你以为我在乎还是她在乎?”
他何时在乎过外人的眼光,当初若不是怕她日后后悔,岂会让她受今日这般的委屈。
竟是他,竟然真的是他,除了震惊,南宫堰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像是要溺毙在里面一样,只剩下无边的惊慌恐惧,胸口的空气像被抽空一般难以呼吸。
但很快他敛尽眼底的所有情绪,冷冷的出声:“哦?现下在不在乎那些恐怕已经由不得她了,更是由不得你。”如果现在后悔,怕是晚了一点。
步清云恨恨的瞪向南宫堰,咬牙切齿的道:“你… …哼,我放开她并没有放弃她,我只是为了不让她来日对纳兰家心怀愧疚。如若王爷是如此待她,那我便与她一同入得地狱又如何?”
为了她就算刀山火海又如何,他冰冷的眸子染上些许柔情,盯着榻上毫无生气的绝色人儿,沉痛不已,事到如今,他甚至怀疑当初是否自己真的做错了。
听完步清云的话,想到她的离开他便心中一慌,没有他南宫堰的允许,她不能离开,绝对不能。
心第却很庆幸,当初的约定已经注定他与她之间的纠缠不清了,似笑非笑的道:“你以为错过的,便可以重来?以前或许她不在乎,而今物是人非,怎能抹杀一切,回到当初。你是想让她背负道德人伦的指责,还要背上不贞不孝的罪名?”
看着步清云的身子明显一震,南宫堰满意的勾唇,俊颜上毫不掩饰的得意之色,看来他是戳到了他的痛楚,他知道若深爱一个人,便是要让她在逆境中安稳,而绝非带她入火海。
只是,这心中却还是因为他二人之间的关系有些不舒服,难道是她在他的心中已然不一样?不,绝对不会,他最爱的人不在这里,他会因为亏欠对她好,但仅此而已。
南宫堰的话犹如当头一棒,让步清云脸上顿时一片灰败,是啊,他拿什么给她幸福安宁,又拿什么赌他们之间的未来?
如果只能带给她伤害,他宁愿远远的看着她,后悔当初一时兴起收她做了徒弟,至使现在,虽对她有男女之情,却为世人所不齿,若是遵从心意便是万劫不复,这难道就是宿命?
他缓缓行至榻前,冰凉的手指抚上她的容颜,这才不过数月她却如此清瘦,幽深的目中满是不舍,一向冷峻的容颜染上点点柔情:“纳兰醒醒,为师来看你了,纳兰… …”一声声呼唤,无奈且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