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倾颇为城动容的看向眼前的女子,不得不说她被上官婉如的一席话震撼到了,一个女子心中藏着多么深沉的感情,才会生死相随?
她们虽相交甚浅,但却能看出上官婉如是一个沦落风尘却有着一身傲骨的柔韧女子,若非此人对他非常重要,她又怎会卑微的跪在自己面前求助?
据自己知道的,上官婉如是无亲无故的,而她以命相随这无非说明,床上的人是个男子,而她爱那个人,爱到甘愿付出自己的生命。
她轻轻叹了口气道:“姐姐,你先起来。”见上官婉如仍旧无动于衷,又道:“姐姐若在跪下去,我就是想救他只怕也无能为力了。”
这不是明摆的徒惹是非是什么,一旁的怜儿忍不住翻翻白眼,揪了揪她的衣袖:“小姐… …”纳兰倾城却以眼神示意叫她不必多言。
上官婉如闻言急急起身,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般,眼中似有泪光闪烁,紧紧握着她的手感激的道:“谢谢妹妹,这个人情它日若需要,我定会拼尽性命相报。”
“姐姐这话严重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把人救出去才是当务之要。”二人对望一眼,快步走向床榻前。
幔帐掀开的同时,纳兰倾城惊呼出声:“他?”北丘国皇子赫连漪?是了,那晚御花园的湖边南宫堰也看到了他,现在看来定是那人将赫连漪伤到如此?
上官婉如见她这幅摸样,也有些诧异,边扶着赫连漪起身边道:“妹妹你认识他?”
因事情紧急,也顾不得在想其他,纳兰倾城敛神道:“没有,只是看到他受的伤好像很重。”从上官婉如手中接过赫连漪,转头对怜儿道:“怜儿,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来帮忙。”
二人扶着赫连漪准备往门口儿走,上官婉如忙喊道:“妹妹这里。”将二人领到窗口,指着后院的马车道:“这是我的马车,车夫也是信得过的人,若能安全的将他送到城外的祥云客栈,掌柜的自会接应,他就拜托妹妹了。”
纳兰倾城点头示意,与怜儿扶着赫连漪从窗口一跃而下,落地之后回头瞟向床边的上官婉如,才见她眼中含着深深的不舍,早已泪流满面。
纳兰倾城暗暗叹气,又是一个痴心的人儿,但愿她的痴心不必错付,遂扶着赫连漪跃上马车。
因是走小路,一路上没什么阻碍,马车跑的飞快,在可以看见城门的地方,她吩咐车夫放慢车速,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到了城门前,便见城门前的守卫森严,一个个的盘查进城出城的人,异常的严格,她心中一沉,今日城防会如此严谨,想必是南宫堰早已吩咐好的,他那样自负的人,想必做事绝对不容有失。
心中咯噔一下,耳朵里全是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与她们主仆二人粗重的喘气声,照这样的情况下,若是出的了城,也不一定能够赶得回来,到时候城门一上锁岂非要让人生疑?
正不知如何是好,她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摸了摸袖子,又摸了摸腰间,秃然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片刻后就轮到了他们,随着马车吧嗒吧嗒的声音,她与怜儿正襟危坐在马车内,心更是狠狠的提了起来,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口儿。
那位士兵长得虎背熊腰的,掀开帘子仔细的看了看车内,确定没有发现可疑之处后凶巴巴的道:“为何现在才出城?”
怜儿本想答话,纳兰倾城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用眼神制止,随后笑着对那位士兵道:“这位军爷,在下乃镇国将军府之人,奉将军之命出城办差,若是晚了会受责罚,还望军爷行个方便。”
士兵狐疑的上下打量着她二人,眼中尽是狐疑之色,仿佛她说的话不可相信一般。
她随即从怀中掏出了随身携带的令牌道:“这是令牌,还请军爷通融。”说罢将手中的令牌递了出去。
暗中舒了口气,二人本就是偷偷的出府的,定然不能说是王府之人,幸好将军府的令牌今日带着,也不知道这是运气好还是天意。
那士兵仔细的检查了一番令牌确定是真后,变脸比变天还快,马上笑嘻嘻的把令牌还给她道:“原来是将军府的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随后转身,呵斥道:“来人,还不开门放行。”
“谢谢军爷。”出了城,马车走了老远,她撩了帘子看了车后确实安全后,相视一眼,二人的心才像落了地的石头,想起方才惊险的一幕,皆露出了惨笑。
到了上官婉如说的祥云客栈,果然如她所说,掌柜的一见二人扶着的赫连漪,神色一下子变得沉重,似乎还夹带着一些害怕,赶紧从二人手中把人接了过去,一边走一边道谢。
看着赫连漪算是安全了,纳兰倾城与掌柜匆匆道别,带着怜儿回城直奔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