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剑眉入鬓,鼻梁英挺,狭长的一双凤眸紧瞌着,伴随着清浅咳声:“咳咳··· ···”男子浓密的长睫如扇一般颤了颤,又继续沉沉睡去,他眉峰微蹙,双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即便脸色稍显苍白却依然透着一种极致的诱惑。
榻上男子满头如墨一般的长发没有任何束缚,随意的扑散在枕畔,散发出乌亮的柔美光泽,沉沉的睡颜仿佛如初生婴儿一般纯净安详,叫人不忍心打扰。
‘吱呀’一声,门从外面被推开,开门之人还未迈脚风雪已较人先到一步,从门缝儿里挤着进来,来人快速闪进房内,将房门掩死,才回身拍了拍身上的雪花。
来人与床榻上熟睡的男子轮廓隐约有几分相似,只是一个风华绝代却不失阳刚之气,一个美则美也却略显阴柔之气。
床上沉睡之人亦在这一系列的响动中醒了过来,他紧闭的眸子动了动随即张了开来,微微起身,手肘撑着身下的椅蹋将盖在自己身上的锦被撂倒一边,本欲开口讲话却硬生生的被咳声压了下去:“咳咳……咳咳咳……”
来人看了眼床榻上咳个不停的男子,好看的眉峰拧了又拧,赶忙倒了杯茶水端过来,道:“二哥,喝口茶压压吧。”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南宫堰差去打探消息的七皇子南宫澈。
而床榻上的男子正是南宫堰本人,只见他喘着粗气接过茶盏,大口吞咽下去,才勉强好些,吁了口气一张口声音却沙哑无比:“怎么样,可有她的消息?”
南宫澈似乎有些挫败的摇头,翻了翻白眼道:“没有,咱们的人沿当时她与夜修走的方向方圆百里仔细的打探过,甚至都快到北丘国境内了也还是没有他们一点消息,我看就差掘地三尺了。”
南宫堰斜了斜身子倚靠在床边,乌黑深邃的瞳眸中望向不知名的远处,飘渺且悠远,一张俊颜木讷的没有一丝表情,叫人看不清他的心思,自打那次恶战之后赫连漪断断续续也来过几次书信,具是未曾找见她,就连竹华峰她都未曾回去,那她还能去哪里?许久之后他才道:“说不定没有他们的消息也是一种消息……”只是声音轻若呢喃,恐怕就连他自己也不太确定。
南宫澈知他心意,赶忙接口道:“是呀,保不齐他们此刻的境遇比咱们都要强个千百倍,二哥你就甭瞎操心了,好好养着才是,这几日风雪大,你这旧疾怕是又要难捱了!”
当初救他回来时外伤加内伤,尤其是背上的刀伤,深可见骨,足足一个多月才见愈合,那时重伤之后留下隐患,才致使现在每到隆冬便旧疾发作高烧不退,幸好那时他意志力强挺了过来,想想都觉着后怕!
南宫堰仿佛是听进了南宫澈的话,蓦然间回神儿,神色微变,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厉,转瞬即逝,随即恢复他一贯的邪魅深沉,状似不经意的道:“我的身子无碍,过了这些日子便可,姑且留着我这条命便可,来日在与他们好好清算!”这话说的极轻,仿佛只是在谈论家常一般,只是隐含其中的杀意却是叫听者心惊。
南宫澈微微皱眉,心中亦是感伤,自从经历过上次巨变,二哥似乎变得更加冷戾残酷了,这种残酷也包括对他自己,任凭谁劝也无用,也只能听之任之份儿,二哥的想法也自是他的想法,所以不用他说也晓得他心中所想,便道:“此次也叫手下打听了朝中动向,南宫宇那色厉内荏的草包只顾着贪图享乐,任由他们所谓的太后把持朝政,却不知国家早已被他们搞的风雨飘摇,民不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