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舟
幽谷拾光
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乐善好施之人,终能得到善果。活在世上一遭,可别辱了自己的德性,坏了自己的人格。关爱别人,人家自会感恩拜德,糟蹋别人,人家定然不会轻饶!
蛟龙出海
棺材铺程掌柜早早起来,照例提了鸟笼欲出去遛鸟。他拉开铺子门,发现一老乞丐横卧门前,他喊了两声,不见动静,蹲下一摸老乞丐鼻孔,人已没了气息。程掌柜急忙起身回转,唤伙计去县衙报官。
日头升起二竿子高时,县衙来了两名差役,查看一番尸体,判断老乞丐病饿而亡,说人死在他程掌柜门前,他程掌柜就施舍口棺材将人埋了。其实,差役不那么说,程掌柜也会那么做。他自经营此业以来,制作的棺材虽分上中下劣四等,但劣等棺材一口也不曾卖过,全施舍给无钱安葬、横尸街头的人。这次与以往不同的是,程掌柜让伙计用上等棺材盛殓老乞丐。伙计们面面相觑,颇为迷惑。程掌柜说,既然这乞丐选在他棺材铺门前死,说明人家信任他不会使其无棺入土,对信任之人不值得用口好棺材吗?
将老乞丐盛殓,伙计欲封棺盖,车拉城西乱坟岗掩埋,老乞丐突然从棺材内坐起,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说好觉。吓得伙计尖叫着:炸尸了!惶惶恐恐跑向后院。程掌柜听说此事,不觉心头一颤,待稍稳心神,他望望日头,自语朗朗晴天,明日当空,怎会炸尸?
程掌柜叫两个胆子大些的伙计跟着,要到前面铺子看个究竟。到角门处,程掌柜的心又蓦地急促跳起来,他哆嗦着一探头,瞅见老乞丐背靠棺材坐在板凳上正抽旱烟,忐忑的心不由沉静了许多。他暗自说,炸尸还会抽烟?定是没死,又返活过来了。程掌柜壮着胆子走过去,问老乞丐是死人还是活人?老乞丐觑他一眼,口吻冷冷地说,死人还能说话!程堂柜脸上泛出笑容。老乞丐猛抽一口烟,边在板凳上磕旱烟锅,边问程掌柜可是这棺材铺掌柜?程掌柜点头称是。老乞丐仍板着一副冷面孔,说程掌柜好生欺人,他在其铺子前睡一觉,却把他当死人弄到棺材里,要是晚醒半个时辰,就将他埋了。程掌柜听老乞丐如此说,知他并非俗夫,一定是位武学高人,会闭气之术,却不明白为甚开这么个玩笑。程掌柜满面疑惑,冲老乞丐躬身施礼,问是否何处得罪?老乞丐摆着手哈哈大笑,说耳闻他程掌柜乐善好施故而开个玩笑,验证一下。
程堂柜引领老乞丐到后院,厅堂坐稳,吩咐家人上菜上酒。老乞丐也不客气,让吃就吃,让喝就喝,直到天昏地暗方起身告辞。他不道声谢谢,只说他眼见为实,程掌柜的确乃乐善好施之人,亦是可交之人,倘若家里发生为难事,在铺子前竖根打狗棍,他自会来助。
程掌柜膝下有一儿一女,儿尚小,女十七八,出落得天仙般美貌。这日,一媒婆突然到程掌柜家,言说为其女提亲而来。程掌柜问所提哪家后生,媒婆说,东门周二少爷。程掌柜一听便瘫软在太师椅里。那周二乃无赖恶少,仗其舅父在京城做高官,横行市井,欺男霸女,官府畏其舅父权势,也不敢对他怎样。程掌柜打骨子里憎恨这等刁钻暴虐、无品行德性之徒,怎会把女儿嫁于周二?媒婆狗仗人势,核桃皮似的眼睑一撩,收了笑容,口气臭硬得如茅坑里的石头,说程掌柜可要思量清楚,周二少爷没直接来抬人,让她以礼提亲,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到头来赔了女儿又受皮肉之苦。程掌柜虽平时坦荡能忍,此时当面受一母猪样媒婆威胁,他按捺不住气血上涌,一拍桌子,吆喝伙计将吃屎不知香臭的媒婆轰了出去。
赶去媒婆,程掌柜知道惹下了祸事,周二绝不会善罢甘休,如来抢人,该怎么对付?程掌柜焦躁不安地在厅堂来回踱步,半天也思谋不出个好对策。正当其心慌意乱之时,家养的白公鸡打晒衣竿上扑棱棱飞下来,程掌柜看着,顿时忆起前日老乞丐临别时所言,如遇到难事,在铺子前竖根打狗棍,他自会来助。程掌柜紧锁的眉头稍有舒展,事已至此,他只得一试,寻了根木棍竖到铺子前。
掌灯时分,老乞丐似从天降,倏地出现在程掌柜面前,问可是周二要强娶其女?程掌柜瞠目惊疑,他未开口,老乞丐如何知晓?老乞丐哧哧笑着,说他前几日看见程掌柜女儿从绸缎庄出来,周二贼眉鼠眼尾随到棺材铺,他断定周二要打其女的主意,因此黎明时身卧棺材铺前……程掌柜听罢老乞丐叙述,恍然大悟,欲撩衣跪拜,被老乞丐搀住,说周二这个恶少他早就想对其惩罚,为被欺压凌辱过的男男女女出口气。
次日清晨,大街上人声鼎沸,伙计跑回来告知程掌柜,说周二昨夜被人阉了,阳物悬在自家门楼上。
诗文并茂
好人和坏人
好人和坏人相依相存
他们被安排在世界的每一个地方
他们只是人间的准则
就像那些有毒的或者无毒的
植物呈现出现实的多样性
就像两张脸不可能有同一种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