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夏奈尔很不情愿去孤儿院,但是当她走在用层层石头砌成的台阶时,看见沥青屋顶、深具罗马风格的孤儿院,看见刷得白白亮亮的墙壁,看见这里全是黑色的门,看见这里的人都是穿着白衣黑裙子的女生,觉得眼前这个黑白相间的世界,要比自己想像中的好得多。
当夏奈尔住进孤儿院里时,这里正处在转型期,在15个教员中一半是修女,一半是很年轻的家女修士。
夏奈尔从穿着黑白两色僧服的修女手里接过自己的新衣服时,她迫不及待地穿上这洁白的上衣,黑色的裙子。
夏奈尔坐在洁白的床单上,很想看看自己穿上白衣黑裙后的模样。她找不到一面镜子,就爬到家具上面,用窗口的玻璃做镜子,看看自己的新形象。
果真,玻璃上映衬出了她美丽的脸,大大的眼睛,清秀挺拔的鼻子。她觉得自己很漂亮,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正当夏奈尔沉浸在自我欣赏的美丽之中时,她听见身后一个严厉声音高喊着:“喂,新来的,你爬到那上面去做什么?一个小女孩也这么淘气吗?”
在夏奈尔的眼里,这里的修女每天下跪,屈从于神的指令,应该是慈祥友善的。她没有想到竟有人会凶巴巴地对自己大吼。
夏奈尔刚有一点的好心情,刹那间跑得无影无踪了。她极不情愿地从上面跳下来,拒绝修女对她的追问,不开口回答自己爬到上面究竟想做什么。
在夏奈尔的心里,开始恨起修女来,认为她们没有爱心,是假装知道懂教义的人。夏奈尔不听修女劝阻,后来又曾多次爬上去照“镜子”,但是却不会再让修女发现了,因为聪明的她总是等到屋子里没有人时,插上门后,再爬上去欣赏自己的美丽模样。
能够看见自己的眼睛眨呀眨,她才感觉自己是真实存在的。
在夏奈尔没来孤儿院之前,政府教育改革已有好几年了,只有在私立学校或修道院里才有女子的二级教育,规定女孩在5年的时间里,学完男孩7年学完的课程。
由于夏奈尔家里贫穷,没有钱送她去昂贵的私立学校读书,所以13岁的夏奈尔,从来没有接受到正规的文化教育。
当刚来到孤儿院里的夏奈尔,第一次走进课堂,接受教学内容时,她觉得一切都是丰富多彩的。学得很认真,很快就能把法国86个省的名称背诵下来,并且能写下法国自戈贝尔以来历代国王的名字。
同姐姐朱莉和妹妹安拖涅特相比,夏奈尔是三姐妹中文化课学得最好的一个,反应问题也要比她们灵敏,接受新鲜事物要比她们快。
当时她们姐妹三人一同来到孤儿院,由于夏奈尔天姿聪颖,不但把文化课学得很好,而且每天晚上的家事课,也是做得最好最快的一个。她把要求缝的床单、婴儿服做得很精致。她的手工作业,常常被老师当做样品展览给同学们看,而她的姐姐和妹妹,却常常因为缝的东西不过关,遭到老师的责骂。
夏奈尔三姐妹,来到孤儿院后,根据各自的年龄,被分散插班进入三个班里,不把自己和姐姐、妹妹安排在一起,是夏奈尔高兴的一件事情:
夏奈尔对同寝的女孩子说:“我是家里的独生女,从小受到爸爸、妈妈的宠爱,我爸爸、妈妈赴美国发展去了,等有钱之后会接我去美国读书。”
同寝的伙伴们,睁大眼睛听夏奈尔讲自己的“独生女”幸福生活。这些女孩子,有的从小失去父母,有的是从街头捡回来的弃婴,她们从来就没有感觉到家庭的温暖,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夏奈尔,都很喜欢听夏奈尔津津有味地讲她编的故事。
在同寝的伙伴们羡慕的眼神中,夏奈尔把自己编的故事讲得栩栩如生。她并不认为自己在说瞎话,因为多少年来,她就生活在自己的梦境中,她向伙伴讲述的都是自己这么多年来渴望得到的理想式生活。
同寝的伙伴,每次听到夏奈尔讲到父母从美国寄钱来了,都很羡慕夏奈尔拥有的幸福,她们对美好家庭生活的渴望,迫使她们认为夏奈尔说出的话都是千真万确的,迫使她们从来都没有问过夏奈尔:“为什么你父母定期给你寄那么多钱,你还和我们一起睡在没有暖气的宿舍里,吃着没有肉的饭菜呢?”
伙伴们没有对夏奈尔的话有任何怀疑,也没有问过让夏奈尔尴尬的问题,这让夏奈尔更加大胆地勾勒自己的如诗如画的生活空间,她讲的故事越来越动听,越来越大胆了。
静静的夜晚,夏奈尔数着天上的星星,陶醉在自己无边无际美丽的思维空间里。
天上的星星,闪闪发光,亮晶晶地眨着眼睛。借助美丽的夜色,夏条尔仿佛惑觉到自己就置身在想像的生活里。她是幸福的,也是快乐的,她从来也不认为自己说的话都是美丽的谎言。
喜欢编造美丽谎言的夏奈尔,在不知不觉中拓展着自己的思维能力。她独树一帜的想像力,正是她日后设计服装时创作的源泉。她是个爱做梦的小女孩,她的梦幻伴随她开阔的视野,而实现梦幻里美丽的境界,又成为她奋斗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