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柴大哥……”低低的声,轻唤起他。
“你醒了?”如风淡笑,拂过她额前垂散的发丝,他望着身旁的女子。
“我……我在哪里?”抬着沉重的睫,潋滟澈潭中的墨仁无力地望着周围,淡粉的幔,软软的榻,好熟悉,好熟悉……
“家。”
侧过身子,手伸出锦被,拉着他的衣袖,贴着已经一年零七个月都没有感受的温暖。过去,只要他在自己身旁,带给她的只有温暖和安全,她依恋着他,也依恋着他给予自己的安全,在最无助的那刻,她的心里只有一个人——那,便是他。他,真的出现了,在金陵——一个他最不该出现的地方,而目的却只有一个,为了她……
两行热烫顺着苍白的颊边流溢而出,印入绣枕。
“柴大哥,对,对不起,其实,呃……,其实我……”
“我也很想你。”
她想的话,与他说的话,本就相同,因为她与着他的心,从未相离。抿起干裂带血的唇,手捏着掌心中的袖角,她的身已托与了她的情,带着一年零七月分离之苦,靠着他,默默哭泣。
“敏儿,外面冷……”
“不嘛……”
撅着粉唇,她如着以往一样,撒着娇,用着带水的眼眸,求着他不要将自己拉着衣袖的手藏回锦被。
他淡淡地笑着,抚着身旁执拗的小人儿。
两刻后,屋外传来,“皇上,刘太医来了。”
“你们一起进来吧。”
门,被推了开,一位约有四十来岁着着青色长袍,背着诊疗箱的男人跟着李重进步入屋内。他,便是刘翰,司翰林医官一职,是大周最著名的太医官,也是当年为李敏医治的主诊太医。
“臣,刘翰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刘太医。”
“谢皇上。”刘翰提了提身上的诊疗箱,起了身。
“朕委屈你了。”
“皇上,臣饱受皇恩,自愿来扬州,况且扬州乃福泽之地,臣在这里亦可静心编纂医书,完成《今古治世集》。”
“那就好,朕想让你看下敏儿的情况。”
**
【注释】刘翰,历史真实人物,著有《今古治世集》等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