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水村后山的小河边响起了杀猪般的惨叫声,李月红一把扔掉手中的木盆,双手捂住已经迅速肿起来的脸颊,狠狠的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水,凄厉的哭喊起来。
“沈秋灵,你这个扫把星,小贱人,小狐媚子……”
“你还敢说,是要我将你揍成猪头么?我差点便命丧于此,若不是被人所救,现在躺这里的便是我的尸体了,我打你几下给你个教训难道还不行?”
沈秋灵说着又抬起了手掌,此时的她脸色阴沉,一副拼命三娘的模样,一时间村民们也没人敢上前劝阻,只是小声的私下议论着。
被她打了的女子叫李月红,是村里富户的女儿,这李月红家境殷实,长得也漂亮,之前一直是村里的一枝花,自从沈秋灵住到村里后,李月红一枝花的名声便被取代了。
因为沈秋灵虽然还没发育完全,但刚住到这里时五官精致,肌肤水嫩,没有半点瑕疵,尤其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长长密密的睫毛覆在眼帘下,一头乌发衬得她小小年纪便勾魂夺魄美貌惊人。
一直以来并没有人注意到她,之前也是因为她和奶娘虽然住在沈家族亲中,但那家人也是贫苦出身,和沈家只是沾亲带故的亲戚,并不是很亲,她们住在那里也整天干活劳作,不怎么出来见人。
现在她和奶娘被赶出来,突然独自住在村里,天天抛头露面,一来二去沈秋灵的美貌便被人窥见,更引得村里男子神魂颠倒,女子嫉妒愤恨。
今日一早她端着一盆从周家收来的衣裳来河边浆洗,刚好碰到李月红,李月红想到最近里正家的儿子总是在人前人后她出现时偷偷的看她便心中来气。
而她看着沈秋灵想着里正家的儿子,竟是越看她越生气,便趁她不注意将她洗好的一件衣裳偷偷从盆中拿出来丢入河中,衣裳顺水漂流快到河中央的时候沈秋灵才发现。
她心中大急,这些日子她和奶娘二人相依为命,全靠给周家浆洗衣裳勉强度日,若是那衣裳被河水冲走,不仅她们的饭碗要丢,恐怕她连这一件衣裳也赔不起。
心急之下,她顾不得许多便下河去捞那件衣裳,衣裳是捞到了,而她也渐渐的走到了河流深处,一不小心便失足滑入了深水中,可方才那男子救她的时候还是救的晚了,真正的沈秋灵已死,这才换来了苏浣纱的灵魂入住,让她重生到了她的身上。
沈秋灵边和李月红说话边想着事情的整个经过,忍不住心中的怒火,还想继续打她。
“啊……不要,不要再打我的脸,你……你个小狐媚子,给我等着,今天你打了我,以后有你的好日子过。”
李月红见围观的村民们都向她瞧来,目光中都露出鄙夷的神色,心下顿时有些害怕,毕竟她也只是个妙龄少女,若是真的出了人命,她也脱不了干系,而方才她也只是想要教训一下沈秋灵,并没有想要害她的性命。
二人这一番争辩成功的将人们的视线和关注点从方才救人的男子强吻沈秋灵的事情上转移开来,李月红说完后便端起木盆头也不回的回村去了。
她走之后,村民们见没有了热闹可围观,也一个个都散去了,不多时,河边只剩下沈秋灵一人,她看了一眼天色,早就过了午时,奶娘最近身子一直不好,还病着,她要将这些衣裳洗好晾干送到周家去换了钱还得给她抓药。
她怔怔的在河边坐了许久,才任命的将衣裳收拾好,也端起木盆往回走,纵然她重生醒来,但还是没办法立即就回去报仇。
如今她也算明白了,前世她出嫁的时候娘家给了她三十万两银子的陪嫁,到最后却还是没有过上好日子,还落得个家破人亡,自己也被心爱之人亲手杀死的下场。
重生在这小山村里,她要先将日子过好,慢慢强大起来,才能为死去的家人和前世的自己报仇,无论是前世的富贵还是今生的贫穷,总算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一定要站在别人仰望的高度,才能有话语权,才能真正的做得了自己的主。
不知不觉的她循着脑海中一些模糊的记忆回到了村里,回到她和奶娘居住的地方,纵然心里对自己目前的生活状况有了大概的了解,沈秋灵在看到自己住的地方后,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眼前立着一座破破烂烂的茅草房,几根支撑的柱子摇摇晃晃,上面搭着的茅草也稀稀落落的,风一吹便一片一片的往下落,没有院子,没有围墙,只能勉强遮个风挡个雨,就算以前京城里的破庙也比这个屋子强。
沈秋灵在屋子前怔怔的站了半晌,直到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妇人出来,她才慌忙放下木盆,去扶她。
“奶娘,你身子不好,怎么出来了?快进去吧。”
她看着眼前的老妇人便是她从小相依为命的奶娘,是她护着她在沈家族亲中安然长大,直到被送到将军府冲喜的时候她也一直坚持跟着她,将军府派人将她送到这里的时候,奶娘也一直对她不离不弃,始终跟着她。
“姑娘,怎么回来的这么迟?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事耽搁了,刚想出去找你。”
奶娘见沈秋灵安然无恙的回来了,顿时一笑,皱巴巴的脸上堆起了满脸的皱纹,但看起来却亲切柔和,让人心生亲近。
“奶娘,今日我特意多拿了一篮衣裳,洗完的迟,所以回来的也迟了。”
沈秋灵扶着她进了屋子,一眼就扫完了屋子里的所有摆设,只有简单的一座破烂的土炕和一条坏了腿的凳子,还有一张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破旧炕桌,除此之外,一贫如洗,别无他物。
她叹了口气,暗道这家还真是穷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
“饿了吧,锅里有饭,姑娘快去吃吧,我们娘俩暂且忍一忍,等我病好了再去找个活计来做就好了。”
李妈妈指了指角落里的灶台,灶台上坐着一口黑漆漆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锅说道。
沈秋灵刚醒来不久,这大半日的也确实饿了,她点了点头走过去将锅盖揭了开来。
这个家穷成这样,原本也没报什么希望锅里能有啥好吃的,但饥肠辘辘的她在看到里面的食物后还是立即连一点食欲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