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晴雪也不走了,又转回来坐在了她原来坐的位子上,不过是一个粗实丫头,又不是她的心腹,也不是她带过来的陪嫁,死了就死了,她本来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可是现在似乎有趣了。
“左右不过是一个丫头罢了,妹妹是主子,若是她真的得罪了妹妹,妹妹只管知会一声本王妃,或是宫妹妹也便是了,怎能……芳华不过是一个粗使丫头,可也是王府的下人,妹妹这般做可要本王妃如何处理,宫妹妹日后如何自处?”
宫晴雪本是精神奕奕地坐在一旁看着姐妹互撕的好戏,可是突然听到这最后一句,脸色突然便是一变,她是不怎么在乎一个丫头的死活,可是别忘了她现在在睿王府可是还没有站稳脚跟,身边也只有几个从娘家带过来的心腹可用,若是自己院里的丫头无辜冤死了,她却不闻不问,这不明摆着寒了下人的心,失了人心日后还如何在这王府里立足。
即便是明知道被某人摆了一道,拉下了水,宫晴雪也不得不暗骂一声,起身对着上首扯出一副悲戚的模样。
“本侧妃的丫头无辜惨死,想来王妃是定会为本侧妃做主的。”
王妃面前侧妃不过就是妾,可是瞧瞧这位都敢自称本侧妃了,方柔儿面上倒是坦然自若,眉眼无波,只是袖地下双拳紧握,心里越发的堵了,她这王妃非但不能掌握一府中馈不说,连个小妾都敢骑到头上来随意威胁恐吓,只怕放眼这南越王朝皇戚贵胄之府,她是唯此一人了,而论出身高低,她只怕也是仅此一人。
“妹妹做下此等糊涂之事,我虽是心痛,却也实难再包庇,那就依宫妹妹之意吧”
方柔儿脸色几变,最终叹息一声,似是勉强扶着丫鬟的手才能稳住身形一般,痛心疾首的模样几乎令人都要怀疑她是真的极为在乎这位表姐。
虽说风芊桦要比方柔儿大了几个月,可是两人同时嫁入了睿王府,王妃为正妻,其他的便都是妾,所以自是不能再按照年龄相处了。
“王妃这是何意,莫不是要欲加之罪,卑妾刚才只是承认这簪子是我的不错,可是却不曾承认过过杀人,王妃这般急切的便与人定罪岂不有失公允,再者这杀人总要讲究动机图谋吧,我与宫侧妃素无往来,平时又是从未踏出过冷月宛半步,只不过是昨日才被王妃接了出来而已,与那丫头更是不存在半分的私人恩怨,既然无仇无怨,无瓜无葛,我又为何要去杀一个丫头,难不成是吃饱了撑的不成。”
这前边的几句话倒是说的很是有理,厅内的几人都听得都十分认真,就连几个伺候的丫鬟婆子也都竖起了耳朵,只是这最后一句话落音,厅内几人的脸色便都十分精彩,如此粗俗的市井之言,哪里是一个京门贵女会说出口的。
不过想到这风芊桦原是将门之女,便又觉得有些释然了,毕竟武将不同于文官,说话粗俗也是有的,只是看向风芊桦的目光有人鄙夷,有人深邃,有人探究罢了。
不是说定安将军府大小姐五岁便因病烧坏了脑子,变成了痴儿吗,怎么如今看来除了身子确实不好,说几句便咳嗽几声,说气话来却是条理清晰,言辞犀利,更是直言指出方柔儿的错处,哪里是痴傻之人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