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咦,杨管事,您怎么还没有走啊?您有事吗?”
青裳两手扶着门,侧着头,一脸惊诧地望着杨婆子,还无辜地眨了眨眼。
即便是杨婆子脸色再僵冷如寒霜,也不由地抽了抽唇角,这丫头,你再装的像点,由仆及主,看来这位传闻中将军府的病秧子,废物傻瓜并不如表面上看上去的一般简单啊。
“王妃吩咐各院的主子必须都到前边去回话,两位侧妃已经到了,若是三夫人身子实在无法前去,你就随我过去一趟向王妃说明吧。”
青裳脸色一变,只觉得心中那种不好的感觉更加强烈了,抿了抿唇正要张嘴,却听到一道沙哑透着几分虚弱的声音传来。
“不用了,劳烦杨管事先行一步,妾身换身衣服便去。”
杨管事点了点头,也不多话,转身便走了。
倒是青裳急出了一头的冷汗,“小姐,你怎么就不等等奴婢套套那杨婆子的话,看看那位又准备了什么龌龊事陷害小姐哪。”
风芊桦慢条期理地一边净着手,一边任青裳整理着衣衫罗裙,倒是半分慌乱也没有。
“你觉得那杨婆子的嘴能轻易撬开吗,放心,兵来将挡,阴谋来了自然有你家小姐先迎着。”
“小姐,你怎么还有心思开玩笑啊,那位这次只怕没有那么简单便放过小姐。”
青裳急的跺了跺脚,眼圈都红了,若是那支梅花簪能够找到,她还不会这样着急上火哪,若是真丢了倒也就罢了,可是怕就怕是被那位有意偷了去,谁知道那位又要拿这梅花簪做什么文章。
“好了,不逗你了,笨丫头,忘记你家小姐常说的话了吗,万物相生相克,世间本就不存在完美,你看似完美的事物其实都有着令他人轻易忽视的瑕疵,只要用心去看就必然能够发现。阴谋算计也是如此,只要你用心去观察,不过是时间的长短罢了。”
“小姐难不成是有了主意?”
青裳细细一想,水眸不由地一亮,她家小姐向来就是个有主意的,尤其是自醒来之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不但心绪变得不在像以前一般时常郁郁寡欢,才思也灵敏了,而且还多了一些什么她说不上来的东西。
啪,弹了青裳额头一个爆栗,风芊桦俏皮地眨了眨眼。
“他有张良计,我自有过墙梯,好了,笨丫头,走了,跟姐看戏去。”
这身子再不出去走动走动,都要发霉了。
听雨轩内,一袭正红锦衣华服的睿王妃当中正坐,坐在了上位,左边坐着一桃红色裹胸轻纱罗裙,淡粉色捶地罗披的女子,只见她媚眼如丝,琼鼻樱唇,肤白如玉,无需言语举止间便自带有一股娇媚之气,而右侧坐着的一袭紫罗兰色轻丝罗裙的女子则便显得沉静端庄了许多,只见她眉眼低垂,手中捏着帕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咳咳,一眼扫过,风芊桦在青裳的搀扶下徐徐走了进来。
“卑妾见过王妃,两位侧妃。”
“奴婢见过王妃,两位侧妃。”
说着风芊桦对着上面之人微微福了福身子,又向着两侧各福了福身子,这一动作也不知是牵扯了哪里顿时又是一阵咳嗽,半天才好容易在丫头的拍抚下渐渐止住了咳嗽,倒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因为这一阵咳嗽染上了少许的绯红,看着没有那般瘆人了。
“妹妹身子可还好,秋月,快给妹妹般把椅子来。”
柔和的声音恰如三月的春风细雨,暖暖的,听得人心里甚为舒服,尤其再配上女子眉间那一抹担忧,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这是姐妹情深。
“多谢王妃,卑妾好多了。”
“妹妹可吃了药?都吃了些什么药,怎么总不见好转的,要不我今个便递牌子进宫请位御医给妹妹瞧瞧。”
“多谢王妃关怀,不过是夜间贪凉感染了风寒罢了,不敢劳动御医大驾。”
“这人都到齐了,王妃还是先说正事吧,至于这姐妹情深,关怀备至王妃还是留着等会回房后慢慢详谈吧。”
左侧的美人毫不给方柔儿留面子地冷声讥嘲道,别以为他人都是傻子,就你一个人是聪明的,若是真的贤惠宽容,温柔善良,如表现的这般姐妹情深,这都入府多少日了,又怎么可能一直都不管不问的,甚至是有意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纵下人对那位怠慢,现在倒是装起好人来了,真是恶心死她了。
方柔儿一噎,要出口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来了,美眸中快速地闪过一抹愠色,水袖下的纤指紧紧地捏着帕子,面上却是唇角含笑,仿佛什么也不曾听到一般,柔和的望着宫晴雪道,“晴雪妹妹说的是。”
宫晴雪翻了白眼,冷哼一声,连个正眼都欠奉,垂目摆弄着她那新修的指甲,她可是吏部侍郎府的嫡女,她方柔儿是什么人,不过是无所依仗的一介孤女罢了。
方柔儿倒是毫不在意,只是笑了笑,便转向身旁站着的丫鬟,“秋红,把东西拿给三夫人看一看。”
青裳眉心一跳,不好的感觉只觉得更加强烈了,却是拼命地死死咬着红唇,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一步步走来的秋红手中拖着的那个枣红木托盘里盖着的白布上。
阿弥陀佛,玉皇大帝,各路走过路过的神仙,王母娘娘,观音娘娘保佑啊,千万不要是那支梅花簪啊。
青裳心里默念,可惜今日各路神仙似乎都休沐了一般,当那白布被掀开,青裳顿觉得一瓢冷水浇到了身上一气冷到了脚底般。
反观坐着的风芊桦倒是神色淡然,眉眼如常,看到那支梅花簪时甚至连眼皮都没有跳一下,早就料到的事有什么好惊讶的。
“妹妹可认得这支簪子?”
方柔儿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帕子,刚才那一刻她分明看到风芊桦的神情,竟然还是那副宠辱不惊,淡然无波,仿佛天塌下来也与她没有什么关系的令人讨厌至极的神色,不错,她就疯狂地嫉妒,她怎么就可以如此的淡定,难道是笃定她是将军府的嫡女,即便是做下了再大的错事都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