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开启见过少爷，公子。”
看着眼前儒雅的中年男子，曹岩紧皱着眉头，总觉得此人似是在哪里见过一般，就连那名字似乎也有些耳熟。
左思右想了一番却是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此人，或是在哪里听过此人的名号，不由地摇了摇头，或是自己最近一心投在这灭火焚尸案中，看着什么人都多疑了。
风芊桦却是但笑不语，只是静静地对着那中年男子点了点头，便径自把玩着手中的茶盏。
中年男子温和地点了点头，便径自寻了下首的一方椅子坐了，举止间颇有几分大家风度，倒不像是一般的商家。
“你是何人？我以前可能见过你？”
见那中年男子这般举止，曹岩不由心中一动，似有什么冲口而出，不由地便直接问道。
那中年男子见问询，这才一笑，眉间多了几条皱纹，却是丝毫不影响男子的俊美，反而比曹岩多了几分男子的成熟气息。
“夫人身子可安好，节前送的鸭梨少爷可有品尝过，口头可过的去？”
曹岩倏然瞪大了双眸，瞪着眼前的中年男子又是仔细端详了一番，这才长吁了一口气，缓缓地道，“你就是娘亲的那位才华横溢的三表兄了，只是你不是在娘亲的陪嫁铺子中做事吗，怎么会开了这么一家药铺。”
“少爷终于想起来了，只是有一点儿少爷却是说错了，这家铺子却不是我开的，而是夫人的产业，我左右不过是为夫人打理罢了。”
“这怎么可能？”
曹岩虽然没有明言，可是眼中的质疑还是显而易见。
不错他的娘亲出身家资颇为富裕的当地大户世族，且不说陪嫁之重，就是那陪嫁的铺子庄子也绝不可能这般寒掺，且还选在如此一个不起眼的小巷中，在看看那堂内寥寥无几的病患，估计平日里这上门的顾客也不会很多，他娘亲娘家有财，夫家有势，又不是缺银子，干嘛经营这一家如此半死不活的商铺，只怕没有盈利也便罢了，还要往里赔钱倒是可能。
“这家铺子自然不会是夫人的陪嫁铺子，而是夫人两年前盘下的。”
刘开启似乎是知道少年的疑问般，随意地起身为两人续了两盏茶。
“这龙雾茶都是自家采摘晾晒炒制的，提神醒脑，出入口微微有些苦涩，可是第二杯便有一股香甜之味，两位可品尝一下。”
“有劳。”
风芊桦微微点了点头，又是一笑便不再言语，自然会有人解惑。
“我娘盘下的。”
曹岩呐呐自语了一句，他还真不明白娘亲在这么偏僻的一处小巷盘下这么一家药铺做什么，不过既然是他家里的药铺那就好说了。
“三表舅不必客气，请坐，今日前来有一事想要请问一下表舅，还请表舅勿要如实回答，此事牵扯一件灭门血案。”
“你们想要问的是砒霜是否有售。”
刘开启虽然是问话的口气，却是肯定的语气，曹岩不由地挑了挑眉，难道……。
“却是有人来问过砒霜。”
曹岩眉头不由一抖，却是并没有留意到刘开启话中的潜意，倒是风芊桦似是早有预料般的老神在在地继续品茶。
“什么人来买过砒霜，为何这账簿上没有记录。”
曹岩语气中不觉得便带了几分冷冽尖利，说实在的他对这位表舅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印象，只是知道他是庶出，虽然饱读诗书，才华横溢，奈何时运不济，中了个举人后就没有再更上一层过，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干脆弃了那科举之路转而从商了。
对于曹岩有些咄咄逼人的口气，刘开启倒是并没有在意，只是坦然地一笑。
“那人只不过是问问，又并没有买下，自然那账簿中不会有记录。”
曹岩闻言似是松了口气般，毕竟这可是牵扯一门数十口的人命，他可不想费尽心思查来查去的，反而查到自家人头上，而且还牵连到他的娘亲。
“你可知那人是哪家府上的，他问这砒霜又是作何用？”
刘开启摇了摇头，“你也知道做这一行的最忌讳的便是过问他人的隐私，况且那人也不过是随口一问，并没有诊病也不曾买药。”
事情似乎一下子陷入了僵局，正在曹岩想着是否要告辞的时候，却听身边一道清冷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徐徐地道。
“既然没有人买过砒霜，那如今库房里的那砒霜为何却不见了？”
这一道声音如同一道闷雷，不但震得曹岩一个机灵，有些心神不定的望着坐在他下方，一脸淡然的风芊桦，就是那刘开启也是一脸震惊地望着风芊桦，神色间竟有些茫然，却没有半分的慌乱。
“公子此话是何意？”
“就在那灭门惨案发生前后，或者说那陌生人上门问询过之后刘管事可曾开过库房亲自查看过砒霜是否还在？”
风芊桦却是并不接话茬而是径自看似闲聊般的随口道。
“这”刘开启沉吟了一声，似是思索了片刻这才开口道，“药铺都有药铺的规矩，每月不管有无大事我都会查点一边药房，一来是以便查验药材短缺，二来也是核对账目，看看账目有无差错，至于那砒霜，因为是剧毒之药，官府又有明文限制，所以平时也不会有人随便买，都是锁在柜子中的，而药匙也只有两把，一把在夫人那里，一把便在我身上，若有出入便必然要经过我手，所以倒是并没有查看过。”
风芊桦点了点头，这点刘开启倒是没有必要撒谎。
“表舅，你现在就去库房一趟看一看吧。”
就算曹岩不说，刘开启也坐不住了，若是那砒霜真的失窃了，那可是可轻可重的事，若是无事，凭着夫人的关系，官府自也不会怎么样，只是如今这又牵扯到杀人案中，可就有些麻烦了。
刘开启抱了抱手，匆匆而去，曹岩看了看外间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不由地有些担心地望了一眼风芊桦。
她可不比自己，若是晚归是否……。
“无事，左右都晚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