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倒是好悠闲,看来阁下的伤势也不怎么严重,既然如此,还请阁下赶紧离去吧。”
风芊桦踏进房内,眼皮便是不由地一跳,下意识地便随着跳跃的烛火望向一处。
男子斜倚在靠窗的软榻上,半条腿搭在床下,手中还拿着她刚才看过的那本野史杂记,悠闲的神态仿佛是在他自己的房间。
“怎么,夫人这就想要过河拆桥了不成?”
风芊桦怒极反笑,一双笼烟眉挑起,眸光薄怒地望着坦然自若地犹自占着她的软榻的男子冷声道,“公子此话不觉得有失私德吗,要知道若非是我,阁下现在只怕已经成了笼中之囚了吧。”
“言之有理。”男子点了点头,风芊桦却是并不认为男子如此好打发,警惕地望着那头都没有回的男子,果然,他接下来的话险些令风芊桦气到吐血,“我若被人发现,别说夫人闺誉荡然无存,就是与刺客勾结这一条,只怕夫人也脱不了干系,所以夫人该谢我才是。”
“哼,那你待如何?”
如此毒舌的男子她还真是第一次见,风芊桦冷哼一声,坐在桌前,径自取了茶盏倒了一杯茶水,反正她等得起,这男子身负重伤,若是她嗅觉没有问题的话,只怕那伤口处还染了毒,这般伤势能拖延至今已算是不易,她可不觉这男子还有能力再威胁的了她。
大不了便是鱼死网破,反正闺誉什么的,她早就失过一次了,头上的虱子多了不怕痒,她有什么可怕的。
“借住一晚。”
风芊桦直接无语了,前世今生加起来她怎么就没有见过世间还有脸皮这么厚的,说的如何的理所当然,如此坦然。
“妾身乃是已婚妇人。”
“没关系,小爷不介意。”
你不介意我介意啊,男女共处一室,瓜田李下,就算是在前世她也没有与男人同睡过一间房啊,这算什么?
“也好,阁下若不怕今夜伤重不治而亡,我自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明日早些将阁下的尸体往那枯井中一沉便是。”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你就不怕他日被人发现,或是从此噩梦缠身。”
“哼,有何好怕的,且春末夏初多暴雨,说不得阁下入井几日便腐烂成一堆尸骨,到时谁还能认得出阁下是谁,且妾身明日之后便将那枯井填了再砌死,谁还会跑到睿王府一处砌死的枯井里寻人不成。”
你的确是不怕,连死人你都敢去摸,还怕什么鬼怪,男子心内暗自腹诽一句,性感的薄唇却是悄悄地勾起,只是听到女子后面的那一番惊世骇俗之语,男子眼角也不由地抽了抽,手中的书却是再也看不下去了。
“哼,你倒是好胆量。”啪的一声,书册被男子随意地丢在了一旁的小几上,隔着黑巾,一双细长的桃花眸微眯,眸光深沉冷冽,竟有一种凌然不敢直视的气势。
风芊桦心内一紧,眼色忍不住便是一白,在这男子初踏入她的房间,她就从这男子的谈吐和不期然的举止间觉察出他的身份定然不简单,如今被他的气势一阵威慑,不觉得袖地下的手便紧紧握成了拳。
“好,阁下既然想要留宿一夜也无不可。”这一句话怎么听怎么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男子一怔,他还以为就凭这女子倔强的个性,今夜还有的磨哪,不觉得便有些微微的失望。
其实他的人在外面众人被枯井女尸吸引之时便已经找来了,只是他突然一时心血来潮,想要探探这女人的底细所以才故意留了下来而已。
“避居虽然简陋,却是不欢迎藏头露尾之小辈。”本来她是想说鼠辈的,可是觉察到男子身份不一般,这只得委婉了一下。
这样她相信他一定不会再懒在这里了吧,要知道既然他一身黑衣,又是黑巾遮面,连发丝都罩了起来,是定然不会想让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的,这样的要求其实已经是过了他的底线了,相信他是绝不可能答应的吧,毕竟他们可是萍水相逢。
风芊桦唇角得意地勾了勾,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接下句话,只觉得眼前一道清风扫过,刮起耳边的一缕秀发,眨了眨眼的功夫,便不由地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
只见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此时正邪魅地望着她,似乎让人一不小心就要沦陷进去般,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唇角虽然失去了血色,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男子环手抱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怎样,小爷还还入得了夫人的慧眼?”
风芊桦暗道一声妖孽,嘴上却是不肯服输,冷哼一声,“脸上宽下尖,眼小鼻高,明显平生波澜之相。”
被嫌弃了,男子脸色一沉,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评价他的容貌。
“夫人还会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