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紫言看着云柯转头,好看的脸上翻出一个白眼,很不情愿的转身瞟向红衣女子。
“是呀,听闻女娲庙很是灵验,便过来瞧瞧,不想心儿姑娘也来了。”云柯颔首笑道,她不喜来人,语气并不是很好。
“云姑娘真是好兴致,这女娲庙确实灵验,尤其是平安福最是灵验。”阮心儿走近二人,站定脚步。
她扫了一眼云柯与吴紫言身后,眸光微闪。咳嗽了两声,赶紧用手捂住嘴。
云柯见状,有些担忧扶上心儿的胳膊:“心儿姑娘可是受了寒,若是已经上完了香,不如这会儿随着我们一道回去吧?”
她虽不喜这人,但却也不希望她受到什么伤害。也许是他喜欢的人吧。
“心儿姑娘方才不还说这女娲庙平安健康福最灵验,这会子受了寒,不如去请炷安康吧。”吴紫言很不屑的插话,目光游移在虚空之间。
“多谢云姑娘挂心,许是昨晚多了楚哥哥,便没有盖住自己,着了凉。紫言郡主说的对,我进殿请炷安康吧。云姑娘身体还尚未复原,还是早点回去吧!不然楚哥哥该担心了。”阮心儿余光看着云柯身后走进的人,反手抓住云柯的手,语气有些轻轻的嘲弄。
云柯闻言心猛地一抽,身体一颤。她以为昨晚洛亦楚没有出现是为了给她制药,可没想到…孤男寡女,同床共枕…
她不想再看到眼前这个人,猛地抽出自己的手,却发现根本无法动弹,她以为是自己太过没力,便用力挣脱手上的束缚。
阮心儿在她脱手之时竟然后退数步倒地,之后,一声担忧愤怒的吼声破空传来。
随即,直觉身后一股强大的力道轰然劈开她的肩膀,而她已猝不及防的被一只大掌推开很远。
她胳膊被地上的青石板察破了皮,头也碰在了大殿外的大香炉上。
那力道很大,是男人的生气后发作而来的。想必头应该破了。因为有液体流动的感觉。
云柯心里一沉,不可置信的目光定定的看着不远处轻轻摇晃阮心儿的高大背影。
那样坚挺的背脊,清冷不可一世的举动,不是洛亦楚又是谁?
隐约间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虽然她并没有推倒阮心儿,也不知道阮心儿会那样弱不经风。
但如果从她的身后看,确实是她,推倒的阮心儿。
也许阮心儿的话真的灵验了,她真的求到了平安。她应该为自己求平安的。
她看着洛亦楚摇晃着阮心儿,呼喊的声音满是温柔心疼。
最后洛亦楚抱着阮心儿离开的时候,回头狠狠的看了她一眼:“我真是看错你了。滚,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云柯,你真的决定要走,离开勉州,离开洛亦楚?他现在身中剧毒,昏迷不醒,你便这样离开?”
“白大哥,你不用再说了,我心意已决。如今有阮心儿在他身边,自然再不用我这个病秧子了。何况,我留下,也只会给他添麻烦!”,一身白衣的云柯淡漠的说着,言语中淋湿自嘲的悲凉,更有一份跨越千年的眷恋。
“云姐姐,难道你就这样让阮心儿夺了去吗?你……”,吴紫言有些气愤的说着,突然被白祁拉住了手,用力一捏,止住了要说的。
她只能愣愣的看着白祁,水灵的大眼睛满是氤氲。有些气,挣开白祁的手,跑了出门。
白祁转身走出门去,看了看后没有追过去,而是又回到屋里,很严肃的凝着云柯。
云柯被白祁的目光看的有些发毛,心里发慌,急急转身向着里屋走去。
白祁不语,却转身坐在了凳子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放下。
云柯对白祁不离开有些不解,却并不慌乱,只是自己快速的收拾行李。她要走,必须走。
直到她整理好后,背上行李准备出门时白祁依旧坐在哪儿,闭目养神,一动不动。
“白大哥是想送云柯吗?还是说觉得云柯这安静的很,适合休息。若是那样,我走后便住过来吧,与紫言也近些。”云柯说着,向着外间走去,目光不自觉的看向桌边的人。
却刚好碰上白祁突然睁开的双眼,倐地,她竟有种被看穿的感觉,突然心里一紧。
若是白祁知道她的离开是有目的的,会不会阻止她出门。
想到此,她回过头,快速向着门口走去。可是突然肩上一紧,她的心一沉,她必须那样做,任何人都不能阻止。
云柯想到自己的功夫,猛地挥起胳膊,向着白祁打去。
白祁似乎猜到她会如此,一个漂亮的闪身,尽然退到了云柯身后:“我不会阻止你。”说着,抬起手抵挡云柯的回击。
云柯并非要真打,只是想快点走而已,突然听到白祁的话,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刚好被白祁控制住。
接着又听到:“得到解药后,我会来协助你离开。”
她忽然觉得心中一暖,原来还有人信她。
想到三日前那个冰冷决绝的声音,心颤的更厉害。
那声音很重,很冷,很骇人。
懂他的人都知道,那是发怒的表现,更是失望的狠戾。
可是她似乎最近都没让他有望过。
吴紫言有些愣的站在被洛亦楚推开的地方,有些吃惊或者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云姐姐,你没事吧?”说着,跑了过来扶住她。
也许,就算在紫言眼中,也是不信她没有推心儿的吧。
只是紫言不喜欢心儿,所以认同她的做法。
云柯痴傻的摇头:“没事,我们走吧!”
只是她刚走两步,便因为心头怨恨,无花之命发作,没有了意识。
后来知道是白祁和吴紫言送她回来的,却是洛亦楚的药。那药不过是勉强压制罢了。但却足够让她清醒。
那日是她决定离开后见他的最后一面。
听说心儿被他带了回来,被医治出来是中了沉毒,除了灵族少主的血蛊可以压制,别无他法。
洛亦楚知道后发怒毁了这些医者的行当,还迁怒到了她身上,若不是白祁和吴紫言,想必她是不会再有醒来的机会的。
他想救心儿,但天下统一一直是他的理想,他不想去承诺那个很可能会成为日后隐患的承诺。
所以,他做了一个决定,用他自己的身体来替她逼毒。只是他没有预想到最后竟然是他被蛊毒噬去,昏迷不醒。
心儿身上的蛊毒被引走了一部分,自然好了许多,更况洛亦楚不会让她有事。所以这两日,她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
当白祁说道那毒必须由南疆灵族少主的血蛊才能解时,她激动的哭了出来,那么他应该是有救的吧。
于是,她有了只属于她一个人的计划,若是解释的话,就当是偿还灵州的救命之恩吧!
真实的只有她自己知道,若是洛亦楚有三长两短,她断是不会独活。她绝不会让她有任何危险,就算是毁了她自己。
后来她去了北苑,却当真遇到了正要离开勉州的帛辰。她说明来意,帛辰也不与她打太极,开门见山。
“解药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
“药拿走,你留下!”
“……好…给我”
“这只是一半的解药,明日我会回赋左。未时,河汕码头,你若不来,这解药就会是你送他丧命的毒药…”
她几乎没有想到帛辰会提出那样的要求,但无论怎么样的要求,只要能救他,她便会义不容辞的答应。
昨日回来,她以取药的名义去了趟厨房,偷偷的将拿回来的解药放在了给洛亦楚熬煮的药中,今日早上听白祁说,洛亦楚的面色好了很多,只是依旧没有醒来。
她知道,只要有了后面的半颗解药,毒就可以解。这会儿已到了午时,还有一刻钟,她必须马上离开。
云柯放下手,看着面色沉重严肃的白祁,重重点头,“你陪我去趟河汕码头,把药带回来。我的行踪…”
白祁松了控制着云柯的手,向后退了半步:“我不会说的,你保重。或许帛辰会更好。”
他欣赏眼前这个女子,聪慧识大体,善良更重情义。
“谢谢”云柯展颜一笑,那是对知己的心有灵犀。
说完,她忽然想起什么:“白大哥,紫言是个好姑娘,还请白大哥好好待她,打开她的心结。”
白祁听了她的话,似乎很开心:“放心吧,我会的。走吧,时辰不早了。”说着,在她肩上拍了两下。
去赋左的船上。
“你对那个家伙倒是很用心嘛!既然那么不舍,又何必舍了自由跟了本少主去?”
坐在桌边的云柯,目光呆滞的看着河中水流荡起的涟漪,心也跟着动了起来。
猛地听到这一声,有些错愕的转过头去,忽略了这句有调侃又含询问的话,看着发音源头。
那是一张绝美的画,男子挺拔的身姿立于门扉,刀刻分明的脸上是探究调侃的笑,白皙异常的皮肤略显清秀,目如曜玉。
她想了想,有些淡漠的回答:“我的事,不用你管。”
虽不喜欢他,却并不讨厌。但有些事,她不想被拿来作为笑话听。
帛辰睨着她连头也不回,有了兴致,大步走进船舱,在她对面坐下:“洛亦楚到底哪里好,让你们可以连自由,或者说是身体都不要?”
对于洛亦楚的身份,他很是怀疑。
“你们?”云柯吃惊的回过头,重复着你们两个字略带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