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被扰,总是有些被窝气的。可已经给他算是睡过回笼觉了,怎么还这么赖床?还如此嚣张!让上了年纪的韩婆婆跪在地上抽自己嘴巴。他躺在床上看着。
就没人管了么?这小孩也忒犯嫌可恶了!好逸恶劳,目无尊长,骄横跋扈。孟奚一头火气,跑过去,掀起被子就吼:“起来!”
田徇呆了一下。没料到昨天那个看起来脾气好好的孟奚此刻变得如此凶悍。而此前谁敢这样对他,还不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大哥是管不着他的,天天早朝去了(他不知道现在大哥可不用早朝了),二哥与他根本毫无感情。那个蛮丫头,他的小姐姐田韵,也是免得招惹他的。他蛮横的想要拽过被子,却没那么大劲。就顺势用指甲狠狠的抓过孟奚的手背。立马出现一条条血痕。
“给我放手,你这个低贱的东西。”他咬牙切齿的恨恨道。
“啪-”一个巴掌扇在田徇的小脸上,打得他的脸都打偏过去了,且立现五指山。
奈何,这只是书呆快意的想象。怎奈她何时与人斗过气?更别说打人了。她也只是想象一下一个苍蝇拍拍死苍蝇的痛快——姑且算是她的精神胜利法。
“先生没教你要尊老爱幼的么?你这个粗鲁的小东西。”没有丢手。
“敢骂我?你反了啊!”田徇从床上跳起来。
“好,很好。你可以起床了。”书呆欲转身走人。把他激起来也好。要的是结果不是吗?却没料到田徇迅速的抢过她松手的被子,重又赖到床上,面对着墙。
“田徇,我知道你睡不着了。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她现在才不会和他合声细语讲道理。这时讲道理,只会被当成软弱无能。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她果断的命令道。
“给你半柱香的时间考虑一下。先生不久就到了。届时,你再不起,那就不用起来了。”
旁边的韩婆婆和小姑娘见状甚恐。她们以为小公子会乖乖听孟奚话,才通知她,但她好像把事情弄大了。
看着紧张兮兮的老少两人,书呆朝她们笑笑,就去扶韩婆婆。
“你的手——”这田徇是拼了吃奶的力气了。手背上有几条长长骨气来的血痕,还有几个深深的指甲印。
“不要紧。你们出去歇着吧,这儿就交给我了。出了事情我担者。”她思忖着,若一会田徇起床,就说明他是个吃软怕硬的角色。要是还不起,那她也有对策了。刚才不就说明了嘛。
果然不出她所料,那小家伙还是赖在那。他是受人娇惯惯的,有怎会三两句就听她话呢?
“田徇,时间到。你起是不起?”最后通牒。
“大胆奴才,有命令主子的吗?”他头也不回,气势到横着呢。
“我警告你,田徇,休得跟我主子奴才的唤!莫怪我不客气”即是为仆,她也绝不接受这种侮辱性的等级划分。
“哼,就凭你。我爹一声令下,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啊?这小鬼简直是魔鬼!
“你不信?那就由不得我了。不过刚才我可是说了,不起的话,你就躺着好了。不按时上课,不如免了,如何?”她才不怕呢。她是什么人,红旗下长大的社会主义好青年,怕他什么封建社会牛鬼蛇神的!只管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着。
田徇不知她耍的什么花样。
“那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说完,便转身关上门,且锁了起来。只是她的动作极为轻巧,田徇还自以为她拿他无法,主动退下了。
最近,他基本上比较乖。因为田野在家呆的时间比较长。可昨天晚上,听到说,大哥今日早上要出门,就又偷起懒来。往常是谁也不敢说他的。昨天来了个孟奚,虽然言行举止不似一般下人,但估计也没那个胆子逆自己的意思。可是早上,却还是搅的他睡不安宁,尽管他还多睡了半时辰。孩子就是孩子,脾气发完之后照样赖床,刚才的事倒好像什么都没有一样。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发觉有异。
门被反锁了。窗子被堵死了。他居然被关在这里。怪不得他说“你就不要起来”这话,原来这样。田徇极度挫败的生气,于是哭闹嚎个不熄火。就连隔着两座院落的田韵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