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建平王庆改号启 梁江淹
窃以皇衢永谧则玉历惟祯国庆方夷则绳泽式茂
故五凤协年甘露应号况今道润衍溢颂祉再繁嘉
生蠲庆风云瑞节既觏昭晨方铸昌化延守一隅无
以自届不胜荒情
复魏收书 隋李德林
德林为中书舍人武平初以疾请罢归魏收与阳
休之论齐书起元事敕集百官会议收与德林书
德林因复书云
即位之元春秋常义谨按鲁君息姑不称即位亦有
元年非独即位得称元年也议云受终之元尚书之
古典谨按大传周公摄政一年救乱二年伐殷三年
践奄四年建侯卫五年营成周六年制礼作乐七年
致政成王论者或以舜禹受终是为天子然则周公
以臣礼而死此亦称元非独受终为帝也蒙示议文
扶病省览荒情迷识蹔得发蒙当世君子必无横议
惟应阁笔赞成而已辄谓前二条有益于议仰见议
中不录谨以写呈
又
摄之与相其义一也故周公摄政孔子曰周公相成
王魏武相汉曹植曰如虞翼唐或云高祖身未居摄
灼然非理摄者专赏罚之名古今事殊不可以体为
断陆机见舜肆类上帝班瑞群后便云舜有天下须
格于文祖也欲使晋之三主异于舜摄窃以为舜若
尧死狱讼不归便是夏朝之益何得不须格于文祖
也若使用王者之礼便曰即真则周公负扆朝诸侯
霍光行周公之事皆真帝乎斯不然矣必知高祖与
舜摄不殊不得从士衡之谬或以为书元年者当时
实录非追书也大齐之兴实由武帝谦匿受命岂直
史也比观论者闻追举受命之元多有河汉但言追
数受命之岁情或安之似所怖者元字耳事类朝三
是许其一年不许其元年也案易黄裳元吉郑元注
云如舜试天子周公摄政是以试摄不殊大传虽无
元字一之与元无异义矣春秋不言一年一月者欲
使人君体元以居正盖史之婉辞非一与元别也汉
献帝死刘备自尊崇陈寿蜀人以魏为汉贼宁肯蜀
主未立已云魏武受命乎士衡自尊本国诚如高议
欲使三方鼎峙同为霸名习氏汉晋春秋意在是也
正司马炎兼并许其帝号魏之君臣吴人并以为戮
贼亦宁肯当涂之世云晋有受命之征史者编年也
故鲁号纪年墨子又云吾见百国春秋史又有无事
而书年者是重年验也若欲高祖事事谦冲即须号
令皆推魏氏便是编魏年纪魏事此即魏末功臣之
传岂复皇朝帝纪者也陆机称纪元立断或以正始
或以嘉平束囗议云赤雀白鱼之事恐晋朝之议是
并论受命之元非止受终之断也公议云陆机不论
元者是所未喻愿更思之陆机以刊木着于虞书龛
黎见于商典以蔽晋朝正始嘉平之议斯又谬矣惟
可二代相涉两史并书必不得以后朝创业之迹断
入前史若然则世宗高祖皆天保以前惟入魏氏列
传不作齐朝帝纪可乎此既不可彼复何证
汉纪后论 五代史
呜呼人君即位称元年常事尔古不以为重也孔子
未修春秋其前固已如此虽暴君昏主妄庸之史其
记事先后远近莫不以岁月一二数之乃理之自然
也其谓一为元亦未尝有法盖古人之语尔及后世
曲学之士始谓孔子书元年为春秋大法遂以改元
为重事自汉以后又名年以建元而正伪纷杂称号
遂多不胜其纪也五代乱世也其事无法而不合于
理者多矣皆不足道也至其年号乖错以惑后世则
不可以不明初梁太祖以干化二年遇弒明年末帝
已诛友珪黜其凤历之号复称干化三年尚为有说
至汉高祖建国黜晋出帝开运四年复称天福十二
年者何哉盖以其爱憎之私尔方出帝时汉高祖居
太原当愤愤下视晋而晋亦阳优礼之幸而未见其
隙及契丹灭晋汉未尝有赴难之意出帝已北迁方
阳以兵声言追之至土门而还及其即位改元而黜
开运之号则其用心可知矣盖其于出帝无复君臣
之义而幸祸以为利者其素志也可胜叹哉夫所谓
有诸中必形于外者其见于是乎
徐州贺改元表 宋苏轼
祗勤国本已获顺成之年奉若天休更新统始之序
庆均华夏欢洽神人
中
谢
窃以为政急于爱民改元
所以表信非有年无以致家给人足非盛德无以贻
时和岁丰鸿惟徽称独冠前代恭惟皇帝陛下和布
治法底修事功辟土而任三农顺时而佐五谷天用
眷佑秋常大登蜡通八方之神民足四之养乃顺
休命着为始年臣等均被至恩具膺优禄祗奉诏诰
更形颂言非特降康已类商王之福行观嗣岁复兴
周室之隆
改元贺皇帝表 文天祥
春王会于三朝庆开景运皇天佑于一德治纪初元
正朔肇新乾坤有造恭惟皇帝陛下春秋正始历数
在躬仰则定陵开三传之丕祚近稽哲祖基七叶之
昌期颁凤历以改弦衍鸿图而卜鼎臣亲逢更化适
缀承流扬伟绩铺闳休恪共侯度抚太平应昌历谨
授人时
史论 明何乔新
顺帝以世祖在位长久欲祖述之诏改元统三年
仍为至元元年
建号纪年自秦以前未有也年号虽古所未有然在
后世则不可废焉盖古者民俗淳官政简案牍无检
覆之繁虽无年号可也至于后世奸伪日滋官政日
繁文书盈于几阁非有年号以别之则岁月瞀乱黠
吏为奸将不胜其弊矣顺帝欲祖述世祖仍以至元
纪年亦可谓有志矣然年号袭旧则文案所纪者不
知为前至元乎为后至元乎检覆之际奸伪百出其
害可胜言哉且顺帝果欲追绍祖烈亦惟法其所行
而已何必区区袭其年号乎世祖在位其用度也约
其赏罚也明其赋敛有制其畋游有时择才以任官
原情以断狱儒者虽不究其用然许衡王盘之徒咸
见尊礼南人虽不以为相然程巨夫叶李之属皆在
要位此其所以致至元之盛也若顺帝则不然奇后
专宠于内而用度日侈矣伯颜擅政于外而赏罚日
紊矣赋敛无艺而竭其衣食之业畋游无度而妨其
耕获之时用舍失宜而在位者多憸庸刑罚不当而
伏锧者多囗滥曷尝有一事克绳祖武哉呜呼袭其
号而不践其实徒启弊端而已谓之善法祖可乎
复建文年号疏 杨天民
题为累朝阙典究竟难湮垦乞圣明及时修举以成
祖德以光正史事臣惟神器相承天下之大事也名
号显扬直与天壤共敝其迹恶可泯也国史纂修一
代之大典也纪载昭垂将通古今为信其实恶可枉
也以大典识大事以必不可泯之迹笔必不可枉之
书故从古以来即余分闰位亦不得以窃据废编年
之体况属在正统者能令湮没乎即触忌冒嫌犹不
得以私情夺春秋之法况本无嫌忌者可强为委曲
乎臣尝反复于斯不能不扼腕于建文革除之既误
又不能不滋惑于累朝因循之无谓也夫革除之辩
不自臣言始臣查嘉靖十四年该吏科给事中杨僎
尝以表扬革除死事诸臣请矣此其意盖隐然为建
文地也比时礼官夏言因仓卒召对未暇深思既谓
诸臣不宜褒录及明日上议又以文皇帝百世不迁
之宗为词卒使谠议不行阙典如故抵今笔橐之臣
未尝不切齿于夏言之失对也迨我皇上万历十六
年该国子监司业王祖嫡复以建文不宜革除与景
泰不宜附录并形奏辩而礼部尚书沈鲤亦悉心议
覆至拟为圣德圣政第一事中外喁喁以为事在必
举不谓附录改正虽蒙俞旨而革除年号依然报罢
此何谓哉夫建文为太祖嫡孙固皇上一囗骨肉之
亲也若听其泯灭如宗谊何臣仰窥圣衷必灼知情
理之不容恝祖孙两朝名分各殊就中皆有嫌微当
辨若令孙蒙祖号则几无别矣臣仰窥圣衷必灼知
统系之不宜混识大识小贵在不遗今革除几二百
年其事已不无散逸失今再不搜辑将散逸愈多可
令熙朝无完史耶臣仰窥圣衷必灼知典谟之不当
缺朝有史野亦有史固并存于世者此时纵无改于
革除之旧而亿万世之后能保其不从野史中搜遗
事乎臣仰窥圣衷必灼知后世之不可欺有一于是
则革除之复宜不俟终日可矣乃因仍至今若有所
顾忌而不肯遽许得非终惑于百世不迁之说恐存
一建文即于成祖相妨因于圣孝未惬耶是大不然
盖靖难之举顺天应人其师不嫌于无名永乐之勋
革命鼎新其功不殊于再造无论更号成祖自有中
兴创始之义固不以建文之位号有无为增损即初
号太宗亦最似汉之文帝虽前有孝惠其徽称固少
不相碍也臣不解夏言不世不迁之说抑何所主持
而令至今成不决之疑乎昔孔子论武周达孝归之
善继善述夫所谓善者正谓以心相体以事相成不
拘拘往迹云耳臣考成祖登极之后犹称建文为少
帝且其葬也用天子礼曷尝忍于明议革除哉说者
谓宣力之臣欲假此形迹以张功伐故赞成至此良
为不诬以此臣知革除之复固不徒为建文崇荣名
正所以善体成祖之心也史以传信不信则疑疑则
讹此必然之势也以成祖汤武之心有何不可令人
知者而乃以革除讳之欲后世弗疑弗讹得乎甚必
有举一律百井全史而疑其为謏闻之具者将使好
事不经之谈得以任口雌黄而反致圣祖心事不白
于后世非计之得者以此臣知革除之复固不徒为
建文存实录正所以善成成祖之志也臣不暇远引
即我朝英宗皇帝不尝削景皇帝位号乎及宪宗皇
帝嗣位则旋为议复质诸人心垂之青史不闻有累
于英宗亦不闻少亏于宪宗之孝今何独于建文之
事而疑其于成祖相妨于圣孝未惬哉不但此也往
年革除报罢犹曰正史未修时姑有待迩皇上允儒
臣之请业已开局授餐纂编逾岁矣若及是时慨然
命复则修废举坠而天下万世皆谓阙典顿兴自皇
上始如姑舍之则承乖袭舛而天下万世皆谓阙典
终废亦自皇上始所关圣德圣政诚非渺小而臣愚
待罪该科亦与有责焉故不惮缓颊而仰渎宸严若
此伏乞敕下该部再加复议如果臣言不谬愿亟赐
允行则上可以襄祖德下可以宣信史而继述大孝
不在武周而在皇上矣臣不胜激切祈望之至
题覆改正建文年号疏 袁一骥
题为累朝阙典究竟难湮垦乞圣明及时修举以成
祖德以光正史事仪制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内府
抄出礼科给事中杨天民题前事奉圣旨礼部知道
钦此钦遵抄出到部送司案呈看得有一代之君则
有一代君临之位号作史者纪其行事之迹以昭当
年之实录故事欲其核也名欲其真也凡以彰往垂
后昭示乎百千万囗也自春秋有编年之义明岁时
而严统系而史家相仍卒莫之易虽兴亡隆替代有
转移而因革予夺不得以好恶增损其间者恭惟我
太祖开基列圣绍统徽烈鸿彪炳史册不可胜纪
乃建文年号之革除中外人心终有疑而未安者前
此编摩未有定期修复尚疑有待方今开局纂编大
辑国史以传信万世则乘讹而袭舛也其自今日修
废而举坠也亦自今日该科惩前后特为陈请不
惟典礼有关而于国是良有裨者臣等备员史局盖
亦常有慨于当日之事矣先是太祖高皇帝在位懿
文太子薨逝至洪武三十一年太孙嗣位改元建文
御宇凡有四载暨成祖文皇帝以靖难登极遂削去
其年号而高庙实录于是有三十五年之称夫既已
南面临朝薄海内外奉有正朔矣一旦削革除之无
乃非所以示信于天下乎论者以为一时宣力归命
诸臣或有矜功伐或有生嫌忌遂多曲为之讳实非
我成祖文皇帝奉天靖难之本心而要之臣等之在
今日亦未敢深论也惟是前代更朝易位非一见矣
未有并其年号革除之者革除年号自本朝始岂谓
我成祖再造之绩以革除显我皇上继述之大孝亦
必以革除而后可阐扬先志乎臣等窃以为不然也
自古闻有革命矣不闻革年者故余分闰位犹得相
仍稽古者有所考焉当建文继绪孰不知吾君之有
孙而纪年颁朔海内鲜不奉行时缘辅佐非人以致
发难启衅旋知天命有归即逊位出亡似与违天而
昧时者有间乃遽令泯泯无闻似于理有未顺夫谓
革除云者不过欲使后人之不复知有建文耳今历
年二百历世十叶朝野靡不知有建文君也即今日
之见闻已不可涂而况于后世窃意天下万世自有
耳目稗官野史各有纪载而欲以建文之历数作洪
武之编年于势亦有不能且天下者太祖之天下我
皇上之天下也以太祖而视后则成祖建文等子孙
耳以我皇上而视前则太祖成祖均祖宗也太祖之
天下挈而授之建文所以昭立嫡之大义旋而归之
于成祖益彰拨乱之弘功太祖亦何择于若子若孙
哉即今以不革除恐非成祖继体之心独不念必革
除或非太祖贻谋之意乎祖宗一脉血气原自周流
而因此废彼宗谊之谓何此于情亦容有未惬者况
乎师曰靖难兵非无名有顺天应人之机无更朝易
肆之举成祖之嗣服也以戡乱建文之出亡也以逊
国其名正其言顺何嫌何疑无可避讳盖事迹异而
道同者正无假掩饰以起后世纷纷之疑此盖揆之
于事亦似有不必尔者夫于理于势于事于情皆可
无革除而革除之年号沿袭未复则以因循苟且之
意多而触忌冒嫌之心重耳然臣等复因是考之我
太祖之定天下也他务未遑而首命儒臣纂修元史
且追谥元主以顺帝称之我成祖即位之初犹称建
文为少帝而一时在位诸臣尚有不念旧恶之旨至
于我皇上登极下诏内开革除被罪诸臣令各地方
有司祀于其乡其坟墓苗裔倘有存者仍厚加恤录
而万历十六年允本部题覆国子监司业王祖嫡之
奏特复景皇帝实录候纂修改正仰见我二祖正大
光明之业等于天地而我皇上渊弘允塞之心同符
二祖也夫元史可修奈何失其实于当代胜国之主
可谥奈何削其号于本朝景泰之位号可改奈何靳
其名于建文一时死事之臣尚可褒恤奈何遗弃其
君而令湮没于百世之后由斯以论恐非太祖之心
非我皇上之心即成祖之心亦有不自安者矣方今
圣明在上善继善述表扬祖功宗德以彰大孝臣等
亦不敢妄生意见别议更张而建文位号在当年原
无降削之文及此纂修之时特命秉司局者于高庙
实录之中摘洪武三十二年以逮三十五年遗事复
称建文元年二年三年四年以存其年号仍修辑为
本纪示不泯灭则成祖靖难之烈固奕世有光而建
文在位之绩亦千秋可信慰幽魂于九原昭大义于
天下其裨益国体而增光圣德非渺小者伏候圣明
裁定
论泰昌天启改元揭 张泼
嗟乎改元之事至今日而始议之晚矣先帝八月登
极以明年为泰昌不忘皇祖也今上九月登极以明
年为天启不几忘先帝乎以职见谓当于即位之始
会议妥贴颁诏天下曰皇考年号既颁朕不忍以即
位遽易其仍以明年为泰昌元年再逾年始改元天
启在先帝不忍忘皇祖在今上亦不忍忘先帝事死
如生其志一其事同斯不亦父子止孝先后一辙毫
无可议哉乃天启元年之诏已颁而泰昌改元之议
方定明年天启已难返汗今年万历遂无泰昌讴吟
思慕寄之何所古来颂唐太宗者必曰贞观颂宋仁
宗者必曰庆历盖政绩零星难记故喜谈乐道率以
年号尽之先帝即位仅一月榷税尽罢帑金大发大
僚既充耳目亦备即贞观庆历不多让焉若纪事而
不编年世远言湮恐失口传得无以中主视之然无
如天启之不可复更何也不得已而以今年八月为
泰昌以明年正月为天启毕竟于先帝不遽改元之
意未甚符合然亦于不妥中求其近似者从之若欲
并泰昌之号而不存第曰未及改元而崩于义似忍
恐臣子爱君不敢为今上作此过举也古未有逾年
而不改元者然亦未有逾月而丧两君者变出不常
礼当意起先帝情之所处即天下人情之所安处也
然言此于今日亦自是赘谭奉旨会议于心不安不
敢雷同故抄出于天下人共商之谨揭
请复泰昌年号疏 李若珪
为殿下之正位在即先帝之年号当讲事殿下明日
登极登极之日即定年号之日前先帝登极诏以明
年为泰昌元年预先朝臣皆知今去登极纔半日耳
其用何者两字为元年已拟上否已蒙钦点否职等
皆不之知礼部亦不之知此等大事礼部当会议礼
科亦当与闻此姑勿论惟是先帝在位虽仅一月而
善政遍满已足千秋岂可使年号之不存昔建文无
年号人心至今不平岂可今日又有此大缺大谬职
有一德之愚启之殿下商之同朝谓除明年正月初
一日为殿下纪元之始今年自八月初一日先帝登
极之日以至十二月终断宜属之先帝俱称泰昌元
年万历年号自今年七月终止则是先帝之年号既
不亏万历在位之实数又不妨殿下明年之称元诚
至便也造历在即时刻难缓垦乞令谕阁部即速会
议上请仍谕该部传示内外臣民自今以至年终一
切文书俱称泰昌元年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