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纥大军和玉京精兵各执一面,两面进攻,一路攻入西昭,西昭君主多年来**害民,离心离德,所到之处本就望风而降,一路凯歌势如破竹!
北纥大将辛瑞江年少英豪,意气风发,率领铁流雄狮,正面攻击,另派十万大军绕到西昭身后,直捣西昭都城,前后夹击,西昭顿时溃不成军,北线大获全胜。
震西将军安景佑,衬西昭北纥西线战事疲乏集结军队小路切断西昭后方军队补给,使西昭深陷囹圄,南线退无可退,一举灭敌。
西昭君再无退路,只能降服,率残部退居天山大漠,声明在不侵扰,到此时,祸患虽未消去,但是暂时的太平却也终于可以安守。
而这份天下太平的背后却是满目疮痍,多少家破人亡,多少良田被毁,将军将士边疆埋骨再不能归!
北纥君王白瑾晔率领队伍凯旋而归,重华殿犒赏三军,擢升官职,金银锦帛赏赐无数!
其中最为居功最高实为辛瑞江,白瑾晔甚为器重,擢升定江王。
冬日阳光,懒懒的泄了一室温暖,近几日皇上回来,姚晴每日里梳妆的娉婷可人,出入他批阅奏章议事的重华殿,也不见再来昭阳殿找麻烦!苏沅正乐的清净!
云绿抬来小火炉烧上朝颜收来的酒,一室顿时酒香四溢,旖旎如春,熏熏然讨人醉意!
苏沅轻挑火苗,笑意吟吟,“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云绿细声接下,“公主好久不吟诗了呢?”
“皇后好闲情啊!”声音妩媚却带嘲讽,恰恰又是那个姚晴。
云绿低声嘟囔,“准是在皇上那碰了钉子,却来这扰我家公主!”
苏沅一笑,指了坐。
“不坐了,玉京的信函在皇上的桌上,我看到就给你带了过来,姐姐不知多少年才能见一次皇上呢!”语下大是鄙薄。
苏沅一愣,接过信函,却是朝颜字迹,心中略微酸楚,回想玉京仿若一梦。
打开的信,只看了一行,眼泪便扑簌簌的落下,姚晴也不禁好奇,云绿更是大感吃惊。
“皇后这是怎么啦?姐姐”姚晴声声犹自试探想知道!
碰上苏沅目光只觉从未有过的阴冷刺骨,不自禁一个哆嗦!
“给我滚出去,通通给我滚出去!”苏沅合起信函,背转了身,瘦削的肩膀轻轻耸动。
姚晴愣在那,进退不是,踟蹰脚步被一声呼喝打断,“给我滚回西福宫!”
姚晴一个哆嗦,回转身看到白瑾晔,不怒而威,凉薄的唇深深抿起。
一室侍女瞬时跪倒,姚晴张着小嘴还欲说什么,终于在那凌厉的目光下缩回,瑟缩着被侍女扶起,退了出去。
白瑾晔挥手,云绿会意,带着所有的人都避出门外。
“那封信来了多久了?”苏沅语气森冷。
“三天前!”白瑾晔语中透出一丝无奈!
尉王爷去世了,延辉公主不日也因悲伤过度,随之而去常伴地下。
苏沅不敢相信,几个月前,离别时还好好的姑姑姑父,竟在几日内都不在了,生死无常早就应验过,却不想竟是如此的突如其来。
西征数月,回去时竟然双亲具已不在,此时的尉王府,他是否悲痛欲绝呢?
眼前划过那个如白玉般无暇的人影,戎装而去,回来之时却更做孝服,如沸水浇心,一丝丝抽剥般难过。
白瑾晔亦是不语,眼望着她端起那绿蚁酒一饮而尽,一杯尽,再填新,如流水般灌进。
布满眼角眉梢都是哀伤,喝空的酒杯一声脆裂声被掷碎在地,苏沅又看看那奄奄的火炉,不肯放过,一脚踢翻在地。
看着满地狼藉,苏沅轻笑,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仿佛不能停留。
广袖长挥,那案几上的杯盏应声落地,仿佛是觉得不过瘾,掀起那桌布,高瓶笔墨哗哗啦啦落地,一室脆瓷乱响,苏沅笑,那笑声仿佛如泣血雏鸟。
一室摆设转眼间尽碎,响声爆裂,再无可摔,再无可毁,苏沅终于伏在榻上却哭不出声音,只是耸动那瘦弱的肩。
“沅沅”白瑾晔一把将苏沅拉近怀中。
沅沅,仿佛是上一世的事情,只有在那个烟柳繁华的玉京城里,那个少年,那些至亲,才肯如此唤她。可是时过境迁,如此一切都变了。
百般求全,都在今日,一朝再也难以掩饰,她的失落,她的思念,家国千里的孤寂,那些执念的不甘,全都涌上来,把她淹没了。
白瑾晔修长的手指轻轻覆上苏沅发间,此时怀中的苏沅,早已哭尽力气。
“我多么想留在玉京,我不愿做你的后!”苏沅满脸泪痕,不知死活般,喃喃而语,对着白瑾晔,也似对着自己,那些从前不敢说的话轻巧的吐出。
白瑾晔深深看她,低头,浓浓的气息笼罩苏沅,仿如是戎马战场的肃杀又仿佛是阳春三月玉京料峭寒气,铺天盖地的袭来,坚毅的薄唇覆上苏沅的满脸泪痕,如攻城略地不给人丝毫回绝的余地。
苏沅迷醉的眼睛一时清醒,却看到他深切的眼神,仿佛要将她溺毙其中。
“从此后,忘记那些过往!”
语罢唇舌相逼,逼到她走投无路,弃械投降,苏沅眼泪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