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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资圣寺在海盐县西寺有囗囗极高峻。四面层层点灯。照东海行舟者皆望此为标的焉。有海滨业户某。与兄弟泛舟入洋口接鲜。风涛骤恶。舟楫悉坏。俱溺于海。其家日夕号泣。一夕梦其夫归曰。我未出海时。先梦神告曰。来日有风波之厄。不可往。吾不信遂死于此。初坠海时弹指随波已去数百里。今在海潮鬼部中极苦。每日潮上。皆我辈推拥而来他佛事祭享皆为诸鬼夺去。我不可得。独有资圣塔灯。光明功德浩大耳。其妻因鬻家赀入寺设灯愿。次夕又梦夫来云。今得升一等矣。

洪扬祖严州人。入太学。以三舍法释褐。嘉熙庚子间为京局官。一日囗友人泛湖。至三贤堂。登岸纵步。得小径松竹萧然。颇讶前是未囗。行数武。新宅一所。青衣候门曰娘子待官人久矣。囗与俱入。主人延客。啜茶于堂则姣然少妇也。谓洪曰别来安否。洪恍然曰。娘子谁氏。妇人曰。官人遽忘妾耶。洪谛视良久念姻戚间无有。而其貌颇类旧所狎妓。漫曰。子非某人乎。妇人曰是也。洪曰子下世久矣。吾尝烧香送丧湖上。今乃不死。岂而家绐我乎。妇人笑曰。妾果死矣。曰死则何以在是。曰世间如我者甚多。特人不识耳。因相与道故旧临别谓洪曰。世事可知得嬉且嬉。三十年后此为血池。囗出门大惊曰。吾曹乃白日见鬼耶。使其仆插竹记路明日率十余友再往。则榛翳无迹。不可复辨矣。其甥黄宗仁为洪撰墓志。不敢尽言。但云公遇异人。告之将来世变遂以诗酒自娱。世事罕婴怀抱云。又开禧中。有一官人到部。僦旅楼而居。后楼亦一官人。以妾自随。前楼人听其言语歌声宛然亡妾也。心甚讶之。一日俟其主出。推囗呼之妾亦倚囗而望。前楼人曰。汝非某人乎。曰是也。曰汝死久矣何为在此。曰世间如我辈不少不为人所觉耳。前楼人见国事日非。常怀囗忧。因问曰。汝在阴间。必知阳世事。国祚如何。曰不远矣。但视浙江潮若不来。国必囗矣。至理宗时潮头渐击西兴浙江亭遂为沙涨之地

李通判者忘其名一女既笄。遴择佳囗久未有可意者。一日有陈察推者通谒。与李有旧叙话甚囗。因言近丧偶且及囗矣。言及歔欷流涕。且言家有二女。皆已及嫁。思念逝者。悲不自胜。李女自青琐间窥之窃谓侍婢曰。是人笃于情义如此。决非轻薄者。得为之配亦幸矣。因再三询其姓氏。每言辄及之。陈时年逾强仕。瘠黑而多髯。容状尘垢。素好学。能诗妙书札。李喜之每叹曰。使其年貌稍称吾女。亦足囗矣。女闻之窃谓傅姆曰。女子托身。惟择所归年之少长貌之美丑岂论也哉。由是家人颇识女意。媒议他姻则默不乐父母怪之曰岂宿缘耶。乃遣媒通约。陈初固拒。以年长非偶其议屡格。则女囗忧囗。或愠不食。父母忧之。固请。不得已乃委禽焉。女喜甚。既成婚。伉俪和鸣。抚二女如已出。谓陈曰。女已长。婚对当及时不宜缓也。朝夕屡以为言。且广询媒妁。不半载而嫁其长女倾赀奉之陈曰。季女尚可二三年。妻曰不然。趣之尤力。陈辞曰纵得囗今无以备奁具。妻曰但求囗吾为营办。又数月亦受聘。亟议嫁遣陈曰奈何。妻忽谓陈曰。君昔贮金五十星于小罂中埋床下。盍取用之岂于巳女而有吝耶陈大惊曰。汝何从知之。但笑而不言。盖陈实尝埋金。他人无知者。因取用之。不囗年而二女皆出适。妻谓陈曰。吾责已塞囗囗囗囗矣当置酒相贺。乃与陈对饮极量欢甚。各大醉而囗囗囗寝觉。妻忽惊遽大囗曰。此何所耶。顾陈曰。尔何人耶陈大惊。疑其心疾。媵侍辈围守。妻惊恐惶惑问曰我何为在此囗囗曰。夫人成亲一年。岂不省耶。妻都不晓。俄其父母至抚慰之因历言其本末妻大恸曰父母生女不为择配。此人丑老可恶。忍以我弃之耶不肯留。乃送其家自言恍如梦觉。前事皆不知之陈亦悟埋金之事惟其囗妻知之疑其系念二女。而魂附李女以毕姻嫁也。后竟仳离而改醮焉。异哉。

福州海商杨氏父子三人同溺于大洋共附一木。遂漂坠鬼国中。囗火聚落。悉如人世。但其人形躯枯悴。生理穷窭每相报云去每州每县赴法会。则各有喜色。往往尽室以行。大率醉归挟余馔分饷三杨。赖以充饥。或数日不值。枵腹竟夕。居数年不堪鬼气熏蒸。父兄皆死。惟幼子存一旦见飞符使者从天而下。访问此子囗鬼谋曰。使去则不可。若不去。又已有他姓名。令随队而行。戒瞑目勿开。既登涂。耳畔闻风雨波涛之声甚厉。良久囗履平地。见僧振铃囗食。囗合掌尽入。引杨生蔽身大树之上时持食物出馈忽振铃囗诵大悲咒杨少年时能之自堕异域。已废忘。一听其声便能忆亦随口持讽鬼不复相亲。会散扫迹。杨彷徨到晓。往来见者。指为猿猱。乃下树与人说本末。始认得夜来法席。正其家也。杨氏一门且疑且畏。妻亦不敢深相认识。经日验其无他。方悲泣存问。积久渐复人色。

建康巨商杨二郎。本以牙侩起家。数贩南海往来十有余年累赀千万淳熙中。遇盗于鲸波。一行尽遭害。杨偶先堕水。得免。逢一木抱之。囗浮漂至一岛。舍而登岸。信囗行入一洞。男女杂沓争来聚观。多裸形。而声音可辨认。一妇人若最尊者。称为鬼国母。侍囗颇囗。令引当前问之。曰汝愿住此否。杨自念无计可脱。姑委命逃生。应曰。愿住。母即分付小鬟为治一室使为夫妇。约近二年久。饮食起居。与世间无异。尝有驶卒持书至曰。真仙邀迎国母请赴琼室。即命而出。自此旬日或一月必往其囗悉。从杨独处洞中他日言于母。乞侍行。母曰。汝是凡人。欲去不得。如是者累累致恳。忽许之飘然履囗囗囗囗云。至一馆宇。优乐盘殽。极为豊洁。主者占位而坐。鬼母导杨伏于卓帏戒以屏息勿动。移时宴罢。乃焚烧楮镪。渐次闻人哭声。审听之。盖其妻子与姻戚也。杨从桌下出唤家人名。皆以鬼物交口唾骂。唯妻泣曰。汝没大海。杳无消息。当时发丧行服招魂卜葬。今夕除灵。故设水陆道囗追荐莫是别有强魂附托耶。杨曰。我元不曾死具道所遇曲折。囗信为然鬼母在外招唤。继以怒骂然不能相近。少顷寂然杨氏呼医用药调治。几岁颜状始复。

临安府天庆观。有老道士刘虚静年七十余。寓云安堂。旦于天尊像前注香冥祷。意甚虔至。观有小道士伏暗中默聆其祷乃云囗静年老单羁一身。常恐一旦数尽。身膏草野。若蒙上天赐以白金十星。为身后之备。志愿足矣小道士乃取白蜡范为小锭。俟其夕祷。即遥掷其旁。囗静得之。惊异伏谢再三不复细视姑谨藏之语其徒曰。人之诚悃。常患不至耳。虽天道高远而听甚囗。无不从人者小道士复欲戏之。因又密求视其所获请之既数不免示之小道士即怀之疾走以示囗人相与笑其狂昧囗静从而执之。且熟视其物曰。此白蜡耳。非我所获者。喧譊不置必欲讼之官小道士家素饶于财。囗道士劝谕之曰。汝若致讼则所废不止此不若如数偿之遂真有所获虽囗静一时非意之祷。而造物者宛曲取付。盖亦巧矣

降仙之事人多疑为持箕者狡狯以愚旁观。或宿构诗文。托为仙语。或云能致鬼之能文者。绍兴斜桥客邸。有请紫姑者。命橹为题。诗云寒岩雪压松枝折。斑斑剥尽青囗血。运斤巧匠囗削成。囗脊半开鱼尾裂。五湖仙子多奇致。欲驾神舟探仙穴。碧云不动晓山横数声摇落江天月。又湖学甲子岁科举后。士人有请仙问得失者。赋词云。凄囗天气凄囗院宇。孤鸿囗斜月。寒灯伴残漏落尽梧桐秋影瘦。鉴古画难就重阳又近也对黄花依旧。此人竟失举淳佑间。有降仙于杭泮者。或以鬼讥之大书一诗云。眼前清白谁知我。口里雌黄一任君。纵使挟山可超海。也须覆雨更翻云。或以功名为问答云。朝经暮史无闲日。北履南鞭知几年。践履未能求实地。荣枯何必问青天。报其相讥也。又董无益常记女仙三绝句云。柳条金嫩不胜鸦。青粉墙边道韫家。燕子未来春寂寂小囗和雨梦梨花。松影侵囗琳观静。桃花流水石桥寒。东风吹过双蝴蝶人倚危楼第几栏。屈曲阑干月半规。藕花香澹水漪漪分明一夜文姬梦只有青团扇子知亦可喜也。又宋庆之寓永嘉时遇诏岁乡士从之结课者颇囗。适逢七夕。学徒醵囗囗僧法辩者囗五星。每以八煞为说时人号为辩八煞。一士致仙扣试事。忽箕动大书文章伯降。宋怪之。漫云姑置此且求一七夕新词复请韵。宋指辩云。以八煞为韵。意欲困之。忽运箕如飞。大书鹊桥仙一阕云鸾舆初驾。牛车齐发隐隐鹊桥咿轧尤云殢雨正欢浓。但只怕来朝初八。霞垂彩幔。月明银烛。馥郁香喷金鸭年年此际一相逢。未审是甚时结煞。亦警敏可喜。又李知父尝于贵家观降仙。扣其姓名。不答忽作薛稷体大书一诗云猩袍玉带落边尘。几见东风作好春。因过江南省宗庙。眼前谁是旧京人捧箕者皆悚然惊散。知为渊圣在天之灵为之凄然。又岳侯死后。临安西溪寨将军子弟内请紫姑神。侯降焉。大书其名。囗已惊囗。请其花押。则宛然如平日真迹也。复书一绝云。经囗中原二十秋。功多过少未全酬。丹心似石今谁辨。空自游魂遍九州岛。丞相秦闻而恶之。擒治其徒。流窜者数人。多有死者。又邓端若少时传得召紫姑咒诀。而所致皆女仙。喜作诗。尝为邓氏妇女赋衣领及裙带三绝句。清婉可诵。衣领篇云小剪云罗雪色白。香媒随意作真行。新诗便是班昭戒胜囗闲书坐右铭。其二云时样新裁囗色衣。不将彩线缕花枝殷懃只要诗仙句。囗出分明一囗奇。裙带诗云。尺六腰围柳样轻。娉娉袅袅最倾城罗裙新剪湘江水。缓步金莲袜底生。时庭前桃正华。或请赏咏。应声落笔云。武陵溪上旧时花。两岸晴红烂彩霞。试问刘郎缘底事。花开时节未还家。其它所作联句对。皆机警敏捷。了不抒思而成。又吉州人家邀紫姑正作诗。适有美女子在其傍。因请咏手。即书曰。笑折天桃力不禁。时攀杨柳弄春阴。管弦曲里传声慢。星月楼前敛拜深。囗幕偷回双舞袖。绿窗闲整小眉心秋来几度挑罗袜为忆相思放囗针。信笔而成。殊不思索颇有雅致。

【沈彦博咏囗手云。曾见花稍拣俏。枝宛如春笋露参差金囗欲溜轻扶囗。囗鉴重临淡扫囗。双送秋千扶索处。半揎罗袖赌囗时。香腮闷托闻嘶马。忙揭朱帘问阿谁。】又吴兴周权选伯。干道五年。知衢州西安县。招郡士沈延年为馆生。沈能邀紫姑神。

谈未来事多验。尤囗属文。清新敏捷。出人意表。通判方楶宴客。就郡借妓。周适邀仙。因求赋一词往侑席指瓶内一捻红牡丹令咏之。名瑞鹤仙。用捻字为韵。意欲以险困之。不思而就云。囗娇红细捻。似西子当日。留心千叶。西都竞栽接。赏园林台榭。何妨日涉轻罗慢褶。费多少阳和调囗。向晓来露浥芳苞。一点醉红朝颊双压。姚黄国艳魏紫天香。倚风羞怯。云鬟试插。便引动狂蜂蝶况东君开宴。赏心乐事。莫惜献酬频囗看相将红药翻阶。尚余侍妾。既成。囗不加点。又有召箕仙赋诗。以芭蕉一叶置袖扣之。即赋一绝云。袖里深藏一叶青。知君有意侮神灵。今宵试听西囗雨。欠滴潇潇一两声。可谓绝妙。此必平生以诗名世者。可与八煞之词类耳。又客有降仙者。心疑捧箕者自为之。因命题赋笔。且令作七言律诗。顷刻囗就云。兔出中山骨欲仙。何人扶囗囗尖圆。拙夫堪笑堆成冢。豪客曾同扫似椽。窗下玉蜍涵夜月。几间雪茧涌春泉。当时定远成何事。轻掷毛锥忽未然。纵使人为。其速亦不可及也。

蜀中灌口二郎。云是李冰第二子。初封王号。至徽宗改为真君。张魏公用兵。祷于其庙。夜梦神。语之云。我向来封王。有血食之奉。今祭我以素食。故无威福之灵。今须复封为王。当有威灵相助。魏公遂乞复其封。每岁人户祭赛。杀羊万头。庙前积骨如山。州府亦因之得税。又利路梓潼神极灵。两神若割据两川然。

广德军祠广德王。姓张名渤。前汉吴兴郡乌程县横山人。始于本郡长兴县显灵乡发迹。役阴兵导河流欲抵广德县。故东自长兴荆溪疏凿圣渎王先时与夫人李氏密期。每饷至。鸣鼓三声王即自至。不令夫人至开河之所。厥后因夫人遗囗于鼓。为鸟啄而鼓鸣。王以为饷至。至则无有。逡囗夫人至。鸣其鼓。王反不至。夫人遂亲至河所。见王为大豕。驱役阴兵开河渎王见夫人。未及变形从此耻之。遂不与夫人相见。圣渎之功遂息。逃于广德县西五里横山之项。居民思之立庙于山西南隅。夫人李氏。亦至县东二里而化。时人亦立其庙由是历汉唐五代以至本朝。水旱灾沴。祷之无不应都人以王故呼豕曰乌羊。

怪异

六合内外。何所不有。君子道常齐谐何志春秋纪灾亦以表异。妄听妄言。姑以醒睡。集怪异。

王师取青唐时。大军始集下寨治作壕堑。凿土遇一圹。得琉璃瓶莹彻如新。瓶中有大髑髅。其长盈尺。缾口仅数寸许。不知从何入。此亦异矣。主帅复命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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