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回到烟雨阁的时候,漫菊已经备好午膳等着她了。
“主子,您该用膳了。”她开口唤她,很恭敬的态度。
“恩。”她只轻应了一声,就马上钻入了房间,她想去隐藏一下刚才的激动与伤感。她也没准备留住她,只在后面轻声说,“主子,奴婢先去热着菜等您。”
她没有回答,只管自己进了房间。收拾好心情,收拾好自己,片刻之后,她走出了房间。可,想不到在偏厅等着她的不仅有漫菊,还有他,带着略微怒气的他。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她很恭敬的福身行礼。“起来,用膳吧。”他很严肃的说出这句话的,她不知道他在气什么。顺着他的意,她坐了下来,开始她难咽的午饭。
身边有个人,无时无刻的盯着你,这是谁都无法正常用膳的。
她没有因他的怪异停下进行的动作,静静的吃饭,静静的吃完,静静回视他。
“用完了。”她很认真的告诉他,表达了她的意思,如果你有话,有气可以发了。她表情很认真,很安然的看着他。
很泄气,他很泄气的转开脸,不知该怎么跟她发火,他现在讨厌死了自己这样子“懦弱”,在她的面前总是这样,为什么?他什么都没说,起身,就准备要离开。
可,刚走到她身旁的时候。她站身拉住了他,双眸隐约含着让他一怔的薄雾,转瞬即逝。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等他聚精会神的时候,刚才的她已经消失无踪了。难道,真的是错觉?他问着自己。
“怎么?朕可是很忙?还有很多政事要处理。”他看着抓着自己衣袖的手,冷淡的说道。
“臣妾没有听错吧,皇上您说您忙,而且是政事。可,早上您还说自己最近不忙的,国事不忙。”她拿出证据,在他的面前说教。
“是,你没听错。朕的国事是不忙,可朕有很多家事要处理,哪有你清闲。”他故意的加重“家事”两个字,是在故意的刺激她。
“这样呀,那,臣妾就恭送皇上。”她松开手,福身恭送。
他看着她,时间很短暂,可又很长。他很失败,很泄气,很无奈的抚袖离开。
“皇上,现在去哪?”出了烟雨阁,身旁的小得子问道。
“还能去哪,回绵延殿。”想起她的反应,他就来气。还是那么的不在乎我,还是对我没有感情,还是没有想起来。他懊恼的往绵延殿走去,他渐渐的发现,原来仅这样,他并不满足,他希望她的心里有他。
这次漫菊没有说任何的话,与劝导。她觉得她并不需要这些。
“主子,您现在要去哪?”漫菊看着正在整装的她,问道。
“去涟姐姐那一趟,闲着反正是闲着。”品儿随意的回道。
漫菊疑惑的看着她,问出了疑问,“主子您不怕遇上皇上吗?打扰他们吗?”品儿微勾起唇角,贼笑道:“大白天的被打扰也是活该。”
她,在赌气。在改变,正确的说是,对高高在上的皇上的态度在改变。漫菊带着欣喜看着她。虽然,她知道做皇帝的女人是痛苦的,可爱上那样的男人也是一种幸福。她就是其中的一个例子,她至今都深爱着那个高高在上,但已经逝世的男人。
梨花殿没有变,入门时见到的小栓子没有变,可让品儿担忧的是她的姐姐到底什么再变。
“你家的主子在吗?”这是她见到翠心问的第一句话。
“恩,奴婢这就引婕妤主子去卧房。”她见到她的到来很兴奋。
“不用了,我在偏殿等她吧。”她不确定她还会不会毫无掩饰的让她进入她的房间,还是不要去触碰的好,她怕自己会接受不了结果。有时候即使只是微小的动作都能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伤口愈合了,总会有疤痕的。
“是。”她没有想太多,立马进去禀报了。看着她依旧的性情,品儿感叹,原来一直没变的是她与茶儿。
“婕妤主子这边请。”说话的是小栓子,是涟儿来烟雨阁会提起的那个忠心耿耿的管事公公。
品儿只笑笑跟着他进去,漫菊紧随其后。
时间过得很慢,品儿表面看来漫不经心,可心里已经窝着一把火了,犹豫、着急、紧张的一把火,她不知道见面后怎么开口。
门帘被掀开,她从外面走了进来,没有带任何的人进来。她看着她,认真的看着她,眼睛里没有装着任何的复杂,反而取代之的是空透。
见她如此,她也让身边的漫菊下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对峙而坐。
“姐姐,妹妹应该早就来恭喜你的,可惜俗事缠身。不过,现在恭喜也是一样的。”品儿先开口打破沉寂。
“那是俗事吗?即使现在已经风平浪静,可这更是波涛汹涌的征兆。”她很气愤她说的话,很大声的指责她。
她只静静的听着,听着她姐姐对她的告戒。
直到她泪流满面,她才出声,“姐姐,怎么了?”她上前抱着她因气愤而站起梭梭发抖的身子。
她回抱着她,她有太多的愧疚了,可她现在根本无从说起,她只能哭泣,哭出她近来的压抑,她的徘徊,她的无奈。
抱着她,她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她也哭了,今日的第二次哭泣。原来,眼泪也有工厂,她水汪汪的抱着她。
过了很久,不知有多久,待两人都流干了泪水,停止了哭泣。她们很艰难的相扶着坐在身旁的椅子上,她开始说话,很哽咽的说着。
“品儿,姐姐对不起你。其实姐姐一直都很嫉妒你,甚至于没有跟你说我与淑妃之间的事,还有那场“梦依旧”,这一切都是淑妃安排的,我已经是她的棋子了。”她说的很哀愁,也很淡定。
姐姐,嫉妒我?品儿疑惑的看着她,疑惑的开口,“淑妃的棋子?”她跳过了她最想知道,但又不想去知道的那部分。
“恩。”涟儿象是在回想一样,说着:“本来她要找的是兰妃,可想不到那次的兰妃的舞竟让淑妃发现,她已经不是她可以掌控的了,那次她明确的知道兰妃在皇上心里的地位,所以她转换目标变成了我。”
在他心里的地位?品儿仍是疑惑,“姐姐,你怎么可能会……”她没有把话说完,但她已经了解她要说什么了。她懊恼的扶头把话接了下去,“对啊,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会肯屈人之下,受人以俘呢?”
“姐姐,莫非……。”品儿想到了以看来的古书的经验,她猜测着。
“不是。”她很坚决的打断她的遐想。她知道她要说什么,可,怎么可能呢?现在,在整个朝廷里官位坐的最稳的莫过于自己的阿玛,这个正三品督御史兼内阁大学士,和李渊伯父了。
“那是……。”品儿追问道。
要告诉她,是因为自己被妒忌蒙蔽了理智吗?涟儿有些烦恼的看着她,话就这样开口了,“这是秘密。”
品儿对她的答案很不满意,但,她并不想强求她。转开话题,她正色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这么办,继续当她的棋子,反抗,或反客为主。”她顿了顿,看了眼她,继续道:“不过,不管你干什么,她只要不犯到我的头上,我都不会管的。”
她,还是原来的她。可,那个死去的宫女已经不是你那的人了,你还了清白之后,会不去理会吗?涟儿无奈的开口,“我知道该怎么做,不用你的说教,只是我看我的担心也是白搭。”
担心?品儿盯着她笑咪咪的开口,“原来姐姐还会担心我这个清闲之人呀?”后半句话根本话不对题,品儿很懊恼的在心里瞥嘴,都是他害我走话了。
“是啊,妹妹确实是够清闲的。不过,你揽下的事还真不少呢,这次出宫记着什么事都得谨慎,你已经是皇上的女人了,不是以前的李家大小姐。”涟儿的话语慢慢的变得严肃了起来,认真的告戒她。
“恩。”看到她关心的神态,听到她关心的话语,她打心里高兴,她没白认这个姐姐。虽然,她仍隐讳的提到“嫉妒”,可那又怎样。她相信她的姐姐只会因嫉妒,而更希望她幸福,她绝对不会害自己,不会让她伤心。
对于,今**被迫的接受出宫,涟儿是看的很清楚的。她就是这样,虽然很想去,但只要不是靠她自己的能力前去的话,她会不以理会的拒绝,更何况这次是被迫的,还不得已得接受她人自做多情的帮助。涟儿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思绪回到早上。以她对她的了解,她根本就不用担心早上的事,现在要担心的事,就是淑妃那,她对她,对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怕她对品儿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