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渊请假不朝。朱允下达抚慰的圣意同时把昨晚亲自书写的圣旨宣告了下去。
“主子,李大人又晕倒在家中了。”当品儿知道李渊为何晕倒的时候,她第一次那么恨朱允。
“漫菊,你说我的爹爹希望我怎么做呢?”这是接到朱允下的旨意,品儿坐在房门门槛上后说的第一句话。
夕阳西下,她终于想通了。
“主子,”漫菊声音哑然的说不出话来,品儿挥手制止了她疲劳的发言,在品儿眼里她依旧是爱她爹爹的。
“姑姑,我有身孕的事只有你知,我知,他知,我不希望把此事传出去。今日,我会去求他,不管成不成功,请保我回来。”
品儿话里的玄机她自然是懂的,可她怕品儿会连唯一的筹码都失去,到那时她真是一无所有了。
望着漫菊犹豫的神情,品儿站起身独自往朱允的正殿走去。现在已经没有大臣在那了吧,带着小小的猜测,她跪在了他大殿门前的院子里。黑暗慢慢笼罩大地,没有人去看她一眼,没有人理会她。可,消息依旧被传了出去。
后宫的静谧与诡异正逐步逼近她,他在房内坐立不安的神情都落在了身旁伺候的小得子眼里。
“皇上,奴才出去扶婕妤主子进来吧。”
当朱允挥笔写下杀无摄的时候,他已经预料到了今日的场景。只是他没有料到朱允可以支持那么久不去理会她。他真的可以抛开所以的情愫吗?他真的可以逃出感情这道束缚一切有情有意的天子的命运吗?
“不用了,跪累了自然就会回去的。”他随意的回复着,可眼里透不出半点光彩。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她晕倒,他始终不曾从房中走出来过。
这让小得子无法理解,从小看到大的主子竟不是他所看透的。
“皇上,婕妤主子晕倒了。”小岩子的禀报声激起朱允的心,他真想立刻去抱起她,可他不能。
“扶回偏殿,召卢太医。”
当品儿被扶回来的时候漫菊无声的哭了,她认定错了吗?他怎会不象他的父皇呢?这个事实要她醒来后如何接受呢?
卢太医的神色比起前次来更为阴沉,他对漫菊吩咐了些该注意的就离开了。对于他的隐瞒她很感谢,可她不知该如何去谢。若李家就此一撅不振,他还会帮忙隐瞒吗?
“姑姑,做任何的事都没用了对不对?”品儿的声音惊醒了她。
漫菊无声的回答着,“不是的,主子,不是的。”
品儿惊的不可置信,她的姑姑因为他的爹爹哭哑了声。品儿起身把她揽在了怀里,安慰的说着,“姑姑,我爹会没事的别担心,真的会没事的。姑姑我知道你一直对我爹爹有情,可爹爹不值得你付出那么多,他会没事的。”品儿把想让她离宫的想法忍了下去,她不知道该如何要求,对一个想把一生都停滞在皇宫内的女人她说这个有用吗?
品儿的话顿时惊醒了漫菊,她诧异,原来她的侄女一直误会了。她确是她的阿姨,可她爱的人不是李渊,而是先皇龙旭。
当她想告诉她真象的时候,发现发不出声音。她立即就想去拿笔纸,可刚想去拿的时候她想到了她的身份,她侄女的身份,现在根本就不是时候。
“太后驾到。”太监的通报声打断了想追问的品儿。
她,怎么来了?品儿带着疑问起身迎接她的到来。漫菊诧异她的到来,跟着品儿福身等待她。
“起来吧,看你憔悴的。李家的事哀家都知道了,都是李沁不争气要不然哀家的品儿也不会受这样的罪。皇上那,只是生气。你也是做事怎么那么莽撞,即使相信李沁不会如此也不该如此让皇上为难啊。”她此时就象一位娘亲,品儿好想扑进她的怀里啊。可,她会是娘亲吗?
那些谣言,那些争位的把戏。
品儿在心里嘲笑开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了呢?即使她说的话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她都想要去怀疑吗?
对于她的关心,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眼前这个风姿绰约的女人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毒妇,虽然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可品儿依旧记得很清楚她是得用暗符来请她帮忙查挽柳的案子。若真是已经到达诚心礼佛的境界,那她当初真的可以用区区一块兵符来收买她吗?
这个女人此时的目的是什么呢?挽回在朱允心里的地位吗?她现在在朱允的心里依旧有这个分量?
“太后娘娘,臣妾愿以人头担保臣妾的哥哥绝对不会背叛皇上的,绝对不会做祸国殃民的事的。”品儿跪倒在她的脚边低着头哭泣了起来。漫菊楞楞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她的主子想做什么?
“哀家虽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品儿皇上的心才是最重要的,你不要任性才是。哀家相信皇上是一位英明的君王,他会查明真相的。”
查明真相?品儿在心里冷笑,面前的她真的与外界隔绝了吗?他在今早就下了旨意,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是为了更好的查明吗?
“太后娘娘,臣妾,臣妾……”品儿哽咽的说不出话来,这些形形**的皇宫人在她的眼里已经是虚无的了。她现在只想抓住最有用的人帮她驳回朱允的圣谕,起码,起码不要让她的哥哥曝尸荒野。
“品儿,哀家在众多皇儿的妃嫔之中最喜爱的就属你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太后望着她的神情令她心里微微的发颤。
“臣妾不知。”回视她,她摇头。
手轻轻的抚上品儿的脸庞,她笑着说,“因为你最象我,象及了当初的我。以为得到宠爱就可以得到一切,可事实并非如此。”她的眼中划过的是层层哀伤,那个已经远离她的男人也是她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她的恨因他而起,她的怨,她的悲,哪个因为的不是他呢?
“太后娘娘。”品儿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当初康宁殿里高坐在上的她吗?
恍然回神,她才发觉自己说多了,说过了。微微扶起她,站起身。
“许安,把东西端上来。”闻言,许安从食盒里取出了一碗乌黑的汤药。漫菊惊讶于她竟可以在他人还在的时候述说着心里的哀愁。这是为何?
“品儿,这是上等的山渗,好好养着身子,待有了小皇子,天下就会太平的。”望着她疑问的眸子,她谕有所指的说。
品儿一脸高兴命漫菊接了下来,那股渗味弥漫在空气中使人难以喘气。
“谢娘娘。”品儿福身道。
太后的眼眸里泛着慈爱的光芒,她淡淡的说,“品儿,哀家现在去看看皇上,你就在这好好养着身子,记住皇儿的心才是最重要的。”
“恩恩”品儿拼命的点头,深怕她的话转瞬即逝。
待她与她的随从走后,品儿的纠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望着那碗汤药,她乐开了花。
“主子,您不会真的……”她害怕这个女人突然的到来会给品儿带来前所为有的麻烦。可,怎料她的主子还一副感恩的样子。
“姑姑,太后娘娘的美意我怎可不接受呢?您先下去吧。”品儿笑着谴了漫菊下去。对于现在的品儿漫菊不知该说些什么?不过,有件事她真的非做不可,现在就得前去办理。
待漫菊退下,品儿端起了那碗药。在外人的眼里可能她还是那个受宠无比的宠妃,可连在精明的太后眼里都是的话,那说明了什么呢?朱允的心思还在她身上,或换话说,他,或许还是爱她的。
可,她有是那么厉害的一个人。眼前这碗药到底该不该喝?望着药碗,她把它灌进嘴里,即使知道是毒药她也得喝,这是救李家的唯一办法,那些朝臣怎会真的会放过李家呢?
药才刚刚入口,品儿就呕吐了出来。这碗真的是毒药啊?她笑着软倒在地,原来想害她的人不只是他的女人们还有他的生母。
“品儿。”朱允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