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的话犹如惊雷劈向了品儿,对于那个女子她一直都没有特殊的接触与感觉,是一个平常到平凡的宫女而已。有着倔强的脾气,不服输的性子,还有的是悲惨的身世,不堪回首的命运,这就是她对她的全部感觉。
可,比起对她的感觉,她更信任漫菊。
起码,面前的他并没有产生什么不该有的表情,起码,她只是说了这样一件事而已,这样一件对她够不成威胁的事。
“皇上,确有其事,臣妾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方才在烟雨湖也碰到了七王爷,因怕皇上前来就匆匆别过了,也没谢谢王爷那日的救命之恩,臣妾失态了。”她尽量把他的想法往平常的救命之恩带,不想被怀疑不存在的东西。她坚定的望着他,直看尽他的心。
看到她这样的坚信,他诧异。她是在害怕他误解吗?他是有在意,只是应该还不到误解的地步吧,他是君王绝对,心胸不会如此狭隘的。他知道这件事之后一直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着。
“品儿,朕不想对你隐瞒什么?当朕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非常的不解,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是他救的你而不跟我说呢?为什么你明明明白我的在乎的?为什么要次次的伤害你自己呢?”他抓着她的双臂,道。双手传入她身体的是阵阵颤抖,那个节拍是他的韵律吗?
她沉浸在了那种节拍里,脸上刹时无任何的光泽。这个问题要她怎么回答,说出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吗?
“朱允,第一次这么唤你。若是说的直白一点,你是想我坦白一切吧。”他在自称“我”,他真的在乎自己,这是她很早就知道的事。可,她一直都害怕一件事,当她真的爱上了他,真的承认不在逃避的时候,她确定可以接受他君王的身份吗?
一个随时都在当别人相公的男人,一个随时都会害她身陷险境的男子,一个挥手言谈间随时都有可能危害到她家族的男子,一个她爱上,却不能确定可不可以爱的男子。这样的男子,她,李氏品儿要拿什么爱?拿什么包容?
听到品儿的话,他怔楞片刻,随后把她抱进了怀里,用力的揉进身体里、甚至于血液。
他在她耳边轻轻的说,“若是说的直白一点,我希望你做你自己。不管是很小的时候,还是以前,哪个你都不是现在的你。品儿,那个有时对我不恭,那个会跟我耍计谋,那个会任性,那个会自私的你,不是现在的你啊。”他一声长叹结束了这段忍了许久的话,这样说他不想要得到什么,即使她想离开他也希望她是开心的离开。
最近的她,不象她,不是她。若是接受他,接受他永远都无法改变的身份那么的艰辛、痛苦,他宁愿放手。
“今昔”
“回眸往昔乐纷比,摇看今昔闷比昔。”
“紧琐锦衣束吾身,摇转身影泛清漪。”
“回朦一笑已生春,遥知昨日已逝去。”
“低眸不知是何昔,徘徊游荡已是昔。”
“容颜淡,彼生春,何故是涟漪?”
刚得此诗的时候,他犹豫,他徘徊,现在,他什么都不会去想了。若是她想离开,他会放她而去。
“朱允,我真的有好到这样一个份上吗?为什么?”会是帝王心里在作祟吗?总是要弄出让人怀念、羡慕的情节来完善他们的人生吗?品儿看着他,声音哽咽。眼里已在慢慢泄着光华,她害怕答案。
见她如此,他慌了手脚,慌忙的以手为娟轻拭着她的脸庞,“品儿,别哭,我不想看到你哭,你伤心。你是我看到过最单纯的女子,这就是原因。是我最心爱的女子,这就是原因。是我最心疼的孩子,这就是原因。”他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不敢松手。
他,真的可以忍受见不到她的日子吗?
他,真的可以忍受梦见她伤心却不能安慰的日子吗?
他,真的可以忍受记不起她的样子的日子吗?
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抬头看着他着急的脸庞,那双深邃的瞳孔透着深深的恐慌与害怕。
原来,他也一样害怕的。
她在心里想着,悄悄的头埋在他的胸口,对着它说,“知道吗?原来,我一直都是我。原来,你一直都是你。”她的声音好悠远,停止哭泣接而传来的声音贯穿他的耳膜。
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他抱着她不敢问,只悄悄的把笑挂上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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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