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诗的感觉来自奶奶讲牛郎织女爱情故事的夏夜。王母娘娘用金簪划成的天河,是我幼年最早的“恨”,牛郎织女之爱恐怕是一瓣最早的爱的“诗芽儿”。
生活中不能没有诗,生命中更不能没有诗,特别对于一个四岁时离了母亲而缺乏母爱的一个普通农民的儿子,特别对于一个容貌对不起亲人的男子,诗自应是他生活中的一点灵光,正是这点灵光才导引他走了这么多年。
我对异性的感悟十分敏感,当一个漂亮的她从我身边走过,我一眼就会观察出她的性格,她美的所在。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美丽的女性,这个世界就枯萎得一塌糊涂了。
在我的记忆中,隔壁忙姐的关切使我曾处在一段生活的幻想中。我羡慕过忙姐静柔的性格,羡慕她方口鞋里瓷玉一般的脚丫。终于有一天,我和她抬着菜篓从丈人家回家的途中,听到放学路上孩子们“小俩口,抬竹篓”的取笑,自是我最甜蜜的回忆。
我曾称我的对象为“心中的生命”,那精干,那麻利,那心灵手巧,那生起气来我就顺她任性下去的场景,回想起来真是舒畅得很。
当我的第一本诗集《青春的握别》出来时,记得她在诗集上划满了杠杠,持着用泪水浸湿的书说,这一句写我和谁,那一句写我和谁,我这一辈子冤死了,和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生活。我真是无可适从。妹子说,哥,你写的是婚外恋,难怪我姐伤心。我说,那是诗火的一瞬,而不是我和你姐的天长地久。
我的心太软,那真是一个乡村女人的豆腐心。看到一个醉酒的男人打了妻子,我伤心过;看到一个丧偶的妻子,背负起生活的重担,我难过过;看到一个女的半夜独自抱着孩子上医院,我担心过;看到电视剧里动人的情节,我自会淌下泪水;我曾盖着新嫁娘的花被,度过民办教师转正考试前的一个夜晚。好的女人,是一本书;好的女人,是一家几代的吉祥;好的女人,是生活的动力之源。
我对女性的感觉,只是一种艺术的感触,从没有过过份的奢望,仅仅认为她、她们是人生这座大船上,一种邂逅的目光之遇,她、她们是一种能产生幸福感的审美的对象。本书不少的歌词就是这种感觉的记录。
我对流行歌词非常痴迷。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在电视机前学唱,学着指挥家打着拍子,醉在歌里,甜在情中,那真是一种享受!旭日阳刚,农民工歌手,铿锵悲壮。“请把我留在时光里”、“请把我埋在春天里”,真是美到了至极。
我曾写过《浅议歌词的创作》一文发表在西安《群众艺术》上。
女儿刚生下,太阳光正从窗棂上射进。“一缕阳光,照着我女儿红嘟嘟的脸庞”。有几次儿子过生日的时候,也都写过所谓的“龙儿腾飞老夫喜”的俗句。对孙子,我真感觉他们是我后半生的精神支撑。搂他们在怀,气味特香,心情特好。我常让他们“骑马”而玩,自己越累越舒服,累得肾囊肿爆炸了也无所谓。只要身上有钱,总想全部花给他们。他们,是我生命的跨越,是我生命的奇迹,是我最自豪的诗与歌。
两次碰见当警察的杨群,他都说过同样的话:“耿老师,读你的诗和歌词,想象你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或是一个美丽成熟的女性。看到你,却是一个年近花甲的粗陋的男人”。我欣赏他的发现,我醉于他的评价。
最近,我做的最成功的一件事,就是花几十元给我的手机上下载了凤凰传奇六十首歌。有人打电话,孙子们喜爱的《自由飞翔》的歌声就飘出来了。我最近做得最愚笨的事,就是眼睛被电焊光所伤,当我胡摸着手机打出求救电话,好友卫锋奔至而助的时候,我感到“友”的幸福;当儿子搀着我去医院、儿媳蓉蓉领我到医院诊治的时候,当女儿、女婿、两个孙子听到我无助的讲述而惊恐的时候,我感到一种“老”的幸福;当妻从娘家急匆匆乘车送来治疗伤眼的奶液的时候,我感受到妻的心跳,更在妻的大声责骂中感到“爱”的幸福。
我多次说过,不会写诗写歌的人真是可悲,把许多生活中美的感受都丢失了。不会写诗写歌的男人更可悲,把许多美的感受都消失殆尽。后来一想,我的父辈不会写诗写歌难道都枉在人世一遭,其实,他们是在用汗水创造着生活,创造着最美的诗与歌。象父辈一样朴实的人们,才正是中华民族的脊梁。默默地为爱努力,为家庭奋斗,为祖国奉献,为民族崛起而奋勇向前的一代一代人,正是青春永恒的诗,永远不老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