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胖子的脚下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差点魂都没了。只见在胖子脚下那层厚厚的海带中,露出了一个被海水泡的变形了的人脸来。惨白的半边脸被胖子那近二百斤的体重踩的已经烂掉了,眼珠子也挤了出来,带着后面的肉丝掉在了地上,嘴大大的张着。几只又黑又大的海潮虫从他的嘴里爬了出来,看来是死了有一段时间了,我这才知道胖子刚才为什么摔倒。
我用工兵铲将海带拨开,这个尸体身上还穿着一件老式的中山装,左手紧紧地握着一根残缺不全的船桨,右手却攥着一把长长的刺刀。我顿时有些费解了,如果单看这身打扮和这只浆,基本上可以确定他是个渔民,虽然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但是若看那把刺刀,我就有些纳闷儿了,渔民拿刺刀干什么的?刺刀又是从哪里来的?这刺刀刀口阔,刀身长,还绝对不是日军侵华时用的那种“三八大盖”上的。
“嘿!你害的老子的玉臀都摔成八瓣儿了,你找死!”胖子气的想再跺他一脚,但是被我推开了,我觉得这事儿很蹊跷,蹲下身来翻了翻他的口袋。
忽然我在他的左边的兜里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冰凉的东西,拿出来一看,顿时高兴坏了。这是一块青色的璧,上面极为精巧地雕刻着完美的卷云纹和精美的装饰点。关于璧,我了解的不是很多,但是我知道玉不是璧,但璧一定是用玉来雕刻的。在古代它曾一度用做天子的礼器,和各个社会阶层佩带的事物,因为古人认为玉有“十德”。但是这块璧是从哪里来的呢?我正想着,胖子一句话打断了我。
“真是傻人有傻福啊!还真让你小子给捡着了。”胖子瞪大了眼睛望着我手里的璧说。
“都是一起捡的,向茹你先把它装好,回去卖几个钱分了得了。”我不以为然地将它递给了向茹,向茹看了看就装进了包里。直到现在我还是觉得自己的这种性格从很大程度上来说是受了爷爷的影响。
胖子顿时乐的不得了,伸出大拇指朝我说:“高!实在是高!我就说嘛!我交的哥们儿绝对没错,像我!嘿嘿!”
我心想我像你那才真见鬼了呢,就你那表舅连顿饭都不管,饿的老子现在见了海带都流口水。
我又翻了翻那尸体的口袋,见确实没什么东西了,才住了手,从旁边抓起了一些海带,想重新将他盖上,也算替胖子踩他的那一脚赎罪了。忽然我发现他的一条腿卡在了地上的一道狭窄的缝里,我刚想到了点什么,就被胖子的催促打断了思路,这具尸体用海带掩好向前走去。
胖子硬是将那柄长长的刺刀从尸体抽里拔了出来,一路上爱不释手地玩着,动不动还在空中挥几下,那样子让我想起了唐.吉珂德。
我们继续往前走着。这个洞好像很长很长,永远也走不到头似的。不知是我眼睛对光线比较敏感还是花了眼了,竟然看见洞的深处隐约地向外散着幽幽的蓝光。我以为是海水和月光在洞内的折射,也就没多想。
忽然我的头灯照到了一个东西,就在我左上方的岩壁上。我向后摆摆手让他们停下,向茹站在了那里,胖子却以为我又发现了什么宝贝,赶紧跑上前来,用头灯朝那里照着。
只见在那片岩壁上,有一个仅能容纳一个人蜷在里面的半凹进去的小洞,有一根黝黑的棍子从里面探出来半截。我和胖子爬上去一看,那哪里是什么棍子,分明是一截枪管,枪托已经腐败了,旁边有一副人的骸骨,那空洞洞的双眼还在朝我们望着。他头顶戴了一顶钢盔,钢盔顶上有一个菱形的尖尖。胖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拿刺刀在这堆骸骨中来回拨着,希望能找出什么宝贝来。我将身子探了进去,好好地观察了那个头骨一番。这头骨窄而长,眉弓骼和鼻骨高高突起,每个方位都显的比亚洲人的骨骼还要有棱有角,从这骨骼和这身装扮来看,显然不是一个中国人。
我将胖子手里的刺刀拿过来,往枪管上的卡子里那么一插,完全吻合。我想这刺刀肯定就是这个士兵的无疑。
我又仔细看了看这骸骨的钢盔,上面一侧刻着几个小小的字母,我不太懂英文,就叫胖子看,胖子也冲我耸了耸肩膀。向茹见状走上前来看了看说道:“我也不太懂英文,但这好像是德语。”向茹的话是比较可信的,因为听她说,她小的时候跟她奶奶学过德语。我听了她的话却猛然想起了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