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的几日内,凤姑都是三省五问候的,连蕊儿一转身不见都会问去了那里,深怕我们一下就又不见了。每天一早就开始和那些住在飞凤宫的秀女们一起学习礼仪,我对着那长篇的礼仪大论就晕忽忽的,常常想起我成亲装扮那天,李蓝雅念的那些让我头晕的礼节单。
我望着窗外渐渐地融化的雪,依然是冷气逼人,蕊儿说新年雪过后就该复春了。有时候实在无聊了,我又奏起往昔的古琴。
到了第三天开始,隔壁的两个小主一空就都跑我那里来喝茶、聊天、下棋,玩耍起来。因为我这里总有自己炮制的花茶,或者无聊时我用鸡蛋清加牛奶、蜂蜜和面粉调制成面膜。或许这些在这个朝代是十分新鲜的玩意才惹得她们总爱到我屋子里来,偶然空了大家也互相交流一下各自的琴和书画来。而我又被严禁出门,所以大家乐的开心,到后来几日大家所兴把饭也摆在一块吃了。
那时候我才知道她们一个叫贾婉心,是当朝右拾遗之女;一个叫李福容,是那商贾之女。
婉心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每天都装扮的整整齐齐,梳妆也是一丝不乱,总是一只金钗或者玉簪挽发,另外点缀些花朵和发饰,身上也总是穿着和合适的淡色正装,绝对的不会多出一点东西,也不会少点东西。常常抱个小手炉,脸上常常挂着微笑,说话也是不急不慢、客客气气,动作也是规规矩矩,这些都让人感觉到十分的可亲和温和。
福容就如同名字一样,长的如芙蓉花般娇艳,头上也常常戴着口含大小均匀的珍珠串的累丝金凤凰,毕竟是做生意人家出身,名字也取个富字,她出手阔气,说话爽朗,有时候我找不到珍珠做面膜了,她一下摘下自己身上或者头上的碾碎来用,说干净着呢,后来有天她居然拿了一个小袋子的珍珠给我,说拿来做面膜用。她也常常说些我们都没有听过的市井笑话,然后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在没有见过她之前,我认识的女孩子中就瑞月公主最爱穿个红裙子,现在她也爱穿,认识的短短三天内,她居然换了三套不同红色不同花纹不同款式的裙衫了,连鞋子都是配套的红色绣着精致花样的串着冒玳和珍珠的绣花红鞋。
婉心写的一手好字,画得一手好画,我最爱看她专注的画画。偶然也会恶作剧地去抬抬她的胳膊,让她快完成的画出现一个长长的叹号,那时候她总是微微一笑,要不补过,实在补不了就重新画过。福容吹的一副好笛子,她有一个好嗓子,也能跳那种特别古典的舞蹈,不像我常常要借助那些袖子和外物来舞蹈,听她唱歌时我常常在想什么叫余音绕梁,她的歌声清婉如同黄鹂,穿透房梁。我们常笑她如果在春天里一歌,能号召来不知道多少同伴鸟类。她笑着满屋的追打我们。有时候我想如果时光停留在这种美好的时刻那是多么暇意的事情。凤姑见我们几人常常一起玩乐,也含笑赞同不再太过问我们。
夜间,她们都回去的时候,我就开始发呆,那晚我把那只复制的簪子给了吴天好,好让他帮我换回那只真的,可惜他一去没有了消息。而后我又看见了宁丁德,那天的惊吓让我忘记了簪子的事情。现在要见他们可真难啊。偶然我想起那红嫔和青姨来,心里十分担心,有时自己想的迷糊了,难道我那天竟然是做梦吗?
这几天雪停了,天也晴朗了,我和她们两商量着空了去游玩,其实是想拉着她们两帮我找地方,人多力量大嘛,谁叫我是路痴呢。早在我们玩耍的那几**就让蕊儿去打听路线图,好等天一晴朗,我们去找祥月她们。
第二日果然是暖暖的艳阳天,我们一听完凤姑的礼仪训导,就溜了出来。按照婉心的说法,这些礼仪她早在入宫前就被她家的麽麽阿姨奶奶们教导的背了下来,所以每次提问考核,我和福容总在她的帮助下侥幸过关。
很久没有出门了,感觉像放风。我们几人都是怕见别人的人,所以我们专门找人少的地方走,偏偏这几日天晴了,出来溜达的人多。我们只好绕着小道走,尽量不遇见人,我可不习惯一会遇见个什么贵妃娘娘要磕头,一会遇见个什么美人娘娘也要磕头的。我和福容两人几乎是跑跑停停,闹个不停,婉心总是扶着她的丫头笑着看我们跑在前面去等她。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古代宫殿,以前在祥月的合容宫里住的时候,乖乖地那里也不敢去,现在才知道皇宫多么的大。如果不是偶然过来一群穿着古装的大小姑娘们,我还一直感觉好似在公园里玩耍一般。渐渐地人多起来,我们几人也就安静下来,走到一个不知道什么名字的宫殿后面,没有人在这里了,就开始假装斯文地走起翩翩碎步来,婉心走的婀娜多姿,像是流云般好看。福容走了会就叫脚疼。她们再看我走,都笑了起来,说我那不叫走路,好象戏台上的台步。本来也是,我可不会那么复杂的碎步,急也会急死人的。
正在我们嬉笑玩耍的开心的时候,我远远就瞧见祥月和四皇子、三皇子陈浩德依照我告诉蕊儿的约定带着他们的丫头摇了过来。
我有些激动起来,在这里能遇见熟悉的人,原来是那么的亲切。
婉心和福容也看见了他们,见我在发呆就不饶过我,一左一右地过来羞我的脸,笑话我道:“我们说有人怎么不动了?原来是有人看见三皇子和四皇子了,是想做王妃娘娘了!”
我嗤笑起来边叫嚷着边用那白丝绣花手绢打她们两:“两个坏东西,笑话我!改天等你们做了什么王妃娘娘,贵妃娘娘的看我怎么笑话你们!”
婉心站在那里举手投降道:“我可没有那么大福气。我乖乖地等到二十五出宫回家去!”
福容跑一旁,扶着棵柳树笑道:“自己害羞了就拿我们来出气!羞!”话音未落又听见婉心这样说,跑过去挽着她的胳膊笑道:“姐姐可说的轻巧,到时候怕不由得你我!”
听她这样一说,我们几人都同时叹气起来。
说话间,祥月他们已经到了跟前,我们三人带着丫头们标准地行礼道福。
祥月温和地先去扶起了福容,正要扶我时陈浩德已抢先扶起我来。四皇子陈浩鸿扶起了一旁羞的满脸通红的婉心。福容和我早瞧见她的别扭了,刚才打闹间本来想追问她,但是现在人多起来,于是我们两相互一望,心里都明白起来,看我们两晚上去盘问她去。
祥月拿着手绢试试额头的汗,对着陈浩德和陈浩鸿微笑道:“今天也走累了。三哥哥四哥哥到我那里喝杯茶?”
陈浩德颔首笑道:“如此也好。”说着转过来对着我们三人道:“相请不如偶见,三位小主也一起吧?”我用手绢掩口偷偷地笑起来,这人怎么在大众下是如此斯文有礼,不愧是个皇子。
陈浩鸿早在一旁做了个请的手势后,众丫头公公们纷纷让出一道路来。
我们这二十多人一大帮在这边早已惹人注目,我们三人交换一下眼神,相视而笑,携手走了前面。
祥月宫中,他们两早陪伴着福容和婉心参观起来,留下我和祥月做伴。我把那天的经历大致说了一遍,祥月却没有一点反映,呆呆地陷入了深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