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姝和梁菲菲从小就认识,但关系连一般都算不上,可是遇上这种事情,还是抱有同情的,毕竟她还这么年轻,只是踏错了一步。虽然她是自己辞职的,但是这个行业里藏不住秘密,从国内最好的广告公司出去还能到哪里?
不过,舒姝又想,以她的家庭背景,大概也不愁找不到工作。
另一方面,舒姝又有些雀跃,梁菲菲走后,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会是一组组长的最佳人选。梁菲菲干了两年才当上组长,她才来一年,如果可以上的话……
她不禁开心起来,不过现在想这些都还太早,好好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舒姝打开昨天刚接的案子,查看客户的备注要求。
和穆意儒分开之后,舒姝忽然觉得回归单身的日子真棒。
白天工作可以全身心投入,再不用时不时看手机,担心错过穆意儒的消息。而晚上的时间也变得自由起来。以前穆意儒总是太忙,下班时间也不固定,她不是在餐厅等他到半夜就是匆忙买菜做好饭给他送过去。这样无止境的日子,她在不知不觉中其实早就累了。
那晚过后,穆意儒只是偶尔发几条短信来,连个电话也没有打来,既然如此,舒姝也全当没看见。
至于陆禛彦,也没有再出现过。
姜淮打电话来的时候,舒姝刚开完小组会议,正在修改广告策划。
她一手握着笔,一手在杂乱的资料堆里翻出震动不停的手机,忙得连来电也来不及看,便一本正经地说:“你好,舒姝。”
“July,帮我查一下今晚的日程安排……约了张先生是吗?能不能推掉?……不行啊?那就没办法了!”姜淮在那头装得跟真的一样。
“你妈又要给你塞相亲对象啦?”舒姝了然地问。
“是啊,已经推了张先生好几次,这次不能再推了。”姜淮好似无可奈何的样子。
话音刚落,手机便易了主,“舒姝啊,我是钟阿姨,田湉回来啦,晚上田叔叔在金玉满堂办了欢迎会,你有空吗?我让淮淮来接你一起过去。你和田湉也好多年没见了吧?”
“妈!我都说了是我的秘书!”
“别装了!”钟雅芝用“我还不知道你的眼神”瞥了儿子一眼。
舒姝见姜淮被识破,转溜着乌黑的眸子,思索了片刻,便笑着接钟雅芝的话,“行啊,钟阿姨,我和姜淮一起去。”
“好的好的。”钟雅芝得了舒姝的话笑眯眯地把手机递还给姜淮。
姜淮连忙把钟雅芝赶出房间,愤愤地说:“姝姝!你难道不知道我妈安的什么心?”
“我知道啊,谁让你那天晚上把我丢给陆禛彦的?你不仁休怪我不义!田湉以前最粘你,现在她从法国留学回来了,你也25了,你们正好可以再!续!前!缘!”
不用说,姜淮也知道电话那头笑得正欢,“姝姝,你是故意的!你忘了我那次被她压得手臂都断了?她简直就是我的灾星。”
小时候,田湉就是个吃货,长得肉乎乎的就像个小包子。有一次她走楼梯时不小心,摔倒压住了走在下面的姜淮,于是他的手臂打了好几个月的石膏。
“那都是小时候了,都说女大十八变,说不定她现在变得可美呢!”舒姝看了一眼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我五点前要敲定一个策划,然后回家换身衣服,六点半在我家楼下见!就这样,拜!”她勾了勾嘴角,也不给姜淮反驳的机会,立刻挂断电话。
金玉满堂。VIP贵宾包厢。
这里是金玉满堂的最顶层,最高也意味着最尊贵,最……贵!
舒姝撇了撇嘴,她最讨厌这种场合了,到处都是铜臭味,要不是为了整整姜淮,她才不来呢。
挽着姜淮的手臂,舒姝走进包厢,先入眼的是一面古声古色的古代刺绣屏风,屏风前的香槟酒塔垒了整整两米多高。
姜淮砸了砸嘴,“真是土豪!”
舒姝白了他一眼,说:“姜大设计师,咱且不说你接一个单子能堆几个香槟酒塔,浮世里的蓝方都能绕地球一圈了吧?”
“舒小姐,你太浮夸了!”说着姜淮还配上一个风情万种的撩头发的动作。
舒姝一时没忍住,噗嗤地笑出来。这时他们已经转过屏风面对着大堂。这不大不小的笑声引了不少人注目。
“淑女一点,舒小姐,今天你可是我的女伴,我丢不起这脸!”姜淮一本正经地温柔看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儒雅的绅士,明明刚才逗她的就是他。
舒姝也端起淑女的姿态,优雅地对着他笑,然后回头绰约多姿地一招手,“田湉,这里。”
“Oh,no!”
听到了身后姜淮凄凉的哀嚎,舒姝满意地扬了扬嘴角。
待到田湉来到他面前,姜淮的表情已经由悲痛彻底变成惊呆了,眼前高挑纤瘦的女孩哪里还有一点小包子的模样。眉目清秀,长发微卷,精致得如芭比娃娃一般。
“姜淮哥哥。”田湉甜甜地喊他。
“……恩。”姜淮的声音都带着微微的颤抖。
舒姝揶揄地看了他一眼,又转对田湉说:“你们先聊,我快饿死了,去拿点吃的啊。”
刚一转身,她就对上了一双含意不善的眸子。
梁菲菲正从远处婀娜多姿地朝她走来,而她手上挽着的居然是穆意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