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梁公望云思亲
武三思计偷韦后
且说狄梁公,因奸邪盈满,屡欲挂冠。只为帝在房州,未得复位,所以不能放心。遂请假旬日,往房州州候帝。太后与敖曹,正在淫盛之际,亦恐梁公在朝进谏,便准行他的假。梁公取路路竟往房州进发,来到前边一座高山,梁公行于巅顶之上,东指白云而言曰:“此云之下,即我亲舍也。”徘徊之间,有一人从后叫曰:“狄梁公,于此望云思亲乎?”梁公急回首一望,乃袁天罡也。二人施礼,梁公道:“一向不见,遍问诸人,皆云不知先生踪迹,今先生从何而来?”
天罡曰:“吾窥太后淫极,满朝尽是狐媚。我不屑与交接,故暂隐此山回龙寺中。今梁公何往?”梁公道:“子之心,即我之心也。”因对先生道:“往主心州候帝耳。”天罡道:“且在回龙寺中,少住几日,再不妨。”天罡引梁公投寺而去,二人进了寺中狄梁公于佛前礼拜,暗暗祷祝,祈求太后回心,迎接圣驾,扫尽邪臣,肃清朝野,祝罢,天罡引入后殿。转过三间书房,二人坐下,茶罢,梁公问道:“吾闻先生与淳风,皆知未来,淳风先生已发未萌,不幸仙游矣。今求先生论我将来,敬当佩服。”天罡道:“梁公欲问者何?”梁公曰:“国祚耳。”天罡笑道:“快了,今年仗公一语,便能召还。再等七年,帝位复矣。”梁公喜道:“以何语能返后心,便可召还。”天罡道:“此乃天机,未可预泄。事到其间,自有应验。”
梁公道:“武党悉能除否?”天罡道:“须张东之方能,其余不可。”梁公道:“柬之老矣,奈何?”天罡道:“必须梁公力荐,方能用之。”又道:“此数语不可闻知于他人,因梁公天下盛德,天亦敬之,故敢奉闻,俟公好相机行事耳。若他人一知,上帝震怒,我罪不能逃矣。”狄公点首道:“谨领尊教。”次日,同天罡去问候庐陵王。这也不在话下。
再说武三思,向不娶妻,因有玉妹可常取乐,又要留些精神,应酬太后。不期在驿中遇了花妖,便思立为正室。欲生子接后,不想又往壁缝里去了。太后有了敖曹,再也不去召他。玉妹年已老成,心甚厌之,思想要寻一位娶了做妻子,一时间那里有侯门大女子来凑他?想道:“我如今倒做个英雄好汉,反无用武之地。”一面想着,步进后宫。见一宫娥,拿着把扇儿,在花间扑蝶,三思忙去帮着他。那宫娥见了叫道:“武爷那里去?”三思见他生得娇柔,便道:“我特来花间觅友。”那宫娥笑着便走,道:“这等说,我去了,好让你寻觅。”
三思顺手扯住道:“你倒去了,叫我那里去寻?”把他抱至香露亭中椅上,一把拿住,便要求欢。宫娥也不敢辞,任他扯了裤儿。三思把阳物送去,又怕他当不起,先用指头往内去挖,囗囗囗(此处删去十个字)。三思笑道:“原是着过手的。”往内便入,提进提出,问道:
“你是那一宫的?”宫娥道:“是韦娘娘的。”三思便知他的身子被中宗破开了。问道:“韦娘娘守了这七八年,毕竟也想着此道么?”宫娥道:“他时常说着:‘太后说自家吃剩有余,倒把我来熬清受淡。’”三思把宫娥紧紧搂定,着实入了一会,道:“你叫什么名字?”宫娥道:“我叫云从。”三思叫道:“云从心肝,你有什么计策,使我合韦娘娘干得此事,我便把金银谢你。”云从道:“要金银何用,我也无甚计策。”三思道:“你若帮着我成了此事,我合韦娘娘说了,娶你到我府中,陪伴着我可好么?”云从想道:“得你娶回去,便有出头的日子了。”应道:“这事倒好,只是我未必用的力。”三思道:“只要你领我到宫中密处藏了,待夜间再把我领到床边,我便有计了。”云从道:“这也不难,须趁黑进来方妥,他若叫起来,可不要扯着我。”三思道:“痴子,我怕他叫起来怎么,害了我吗?”云从道:“这样自当尽心。若是妥当了,委实要娶我去的。”三思道:“自然。”两人说完,掇起两腿,着实一顿狠抽,把云从入的,命也不要,只是乱颠乱叫,三思只得泄了完事,将别时,又叮嘱一番。三思回到家中,睡了一会,醒来时,天已将晚。他便吃了几杯酒,又拿了几个包儿,竟走到韦氏宫前。只见云从引了三思,往回廊,至后宫。着他在此,道:“待后睡了,我来领你,你今大造化,恰好是我在此伴宿。”三思听了大喜,约莫更阑人静,云从道:“快来。”遂引三思进了卧房。云从熄了灯,领着三思坐在床前椅上,云从自去睡了。
三思闻得帐中鼻息微微,便知韦后睡着。悄悄揭开帐子,就要下手,又想到,且住,此妇但可以智取,不可以力擒,便去袖中取出些药来,轻轻放入他阴中,不多一时,只听见韦后梦中以手自挠其阴户,又自言自语道:“今日为何里面这般痒,待我把角先生拿来,杀杀火才好。”便叫云从掌灯,三思知道他淫火已盛,遂装云从的声音说道:“娘娘不用掌灯,待奴婢扎绷端正,与娘娘解火罢。”韦后道:“正好,你快些上来。”于是三思脱衣上床将韦后两腿架起,就把阳物插入,一来一往,入的韦后淫兴大发,遂道:“你这角先生是几时得的,像活的一般,实在有趣。”三思知他淫极了,又恃着太后的威势,应该说出真名姓也不怕他,遂应道:“我知道娘娘寂寞,不过特来相陪同宿耳。”韦氏听得声音不是云从,便惊问道:
“你是谁?”三思答道:“我是武三思。”韦后道:“你是怎么来的?”三思道:“如今不久,就召回庐陵王,我奉太后的旨意,特来报个喜信与你,不想蒙娘娘盛情,得以厚饶。”韦后道:“太后若果回心,召回他来,便感激你了。”三思道:“感激固然,怎肯舍妻子伴人?”韦后道:“他的亲娘也整日三四个,我只得了一个你也不妨的。”三思道:“他回来即位,你是正宫了,那时不可变脸。”韦后道:“管什么正宫、偏宫,只入得好便了。”三思听了,又大展气力,入了上千,韦后目闭魂飞,四肢不举,三思紧抱不动,须臾,韦后醒来,叫道:“我的乖乖,入死我也,几乎不得还魂。”三思道:“如今天明,便当出去。”韦后道:“你在此刻也不妨,只怕太后人知道,他吃起醋来召了你去,反把我弄得不上不下的。”三思道:“你吩咐宫人,不可泄漏了。”说罢,三思的余兴尚存,于是整兵入阵,忽听的床后边大叫一声,二人惊起。不知何人?下回分解。
第廿一章
武三思全交赠妾
淳于氏错认情郎
话说二人听得床后叫道:“天明了。”倒吃了一惊,却原来是云从。韦后道:“你昨晚何处去了?宫门也不闭,被贼又盗了件东西去。”云从道:“敢是盗不去的。”二人大笑,韦后道:“武爷在此,汝辈勿令太后宫人知之。”云从道:“晓得,只是我们宫中,恐怕漏了消息,莫若日间上御龙楼居之,至晚下来,不令人见方好。”韦后然其言,遂与三思同上御龙楼作乐,至晚仍归卧室,大纵其淫。自此两宫污秽,不可胜述。
一日太后临朝,新丰县知县上一本道:“平地生出一山,方圆里余。”太后览本大喜,速将新丰县改为庆山县。江陵人俞文俊上疏谏曰:“天气不和而寒暑并,人道不知而瘤赘生。地气不和而埠阜出。今陛下以女处阳位,反刚易柔,故地气隔塞,而出变为笑。陛下谓之庆山,臣以为非庆也。”太后大怒:“付法司勘问,流之岭南。”狄梁公复为销假,奏曰:“庐陵王终日朝暮而望,思想陛下,致使两泪交流。臣临别时,涕泣再四,臣亦为之下泪。”太后道:“朕作梦鹦鹉折两翼,卿试解之。”梁公曰:“武者陛下之名,两翼,二子也。陛下起二子,则两翼振矣。”太后想道:“卿言似亦有理。”遂令召还庐陵王,旨意一出,欢呼载道,传速官飞骑而去。不数日,庐陵王已到后殿,参拜已毕,太后问道:“汝去后念我否?”中宗答道:“子母原是一体,分为二处,宁不痛乎?”太后听罢,命彼还宫。中宗入内,韦后见过悲喜交集,中宗道:“今日之还,实赖狄梁公之力。”韦后道:“狄公乃外面之力,实亏三思枕边语,太后听了他说,乃有此至情。”
中宗大惊道:“我闻狄梁公言,三思顶冠披衮,太后欲立为太子。此语从何得来?”韦后道:“我再三说他,他所以再三与太后说。”此时中宗也置之不问,韦后每每在中宗面前言三思的好处,中宗便深信了,遂称为武大哥,与三思终日在东宫欢宴,竟如骨肉。自此宴饮三人同席,并无猜忌,太后知之,因有了敖曹,也不去管他。
且说六郎一日有事,要找三思商议,直到后堂见玉妹。玉妹道:“三日不归,未知其所。”
六郎以目送情。见无人在旁,笑道:“三日不归,夜则谁伴?”玉妹笑道:“影陪形耳。”
六郎道:“记得灯宵之事乎?”玉妹道:“中心藏之,何日忘之。”六郎暗想道:“我与此妇间别久矣。”欲与交合,三思分上,不好意思。如今说起话来,情兴又觉勃勃。想道:“此妇淫奔三思,非正娶也。况原与我有旧,在三思之先,想也不妨。”遂又道:“既不相忘,此情可再续乎?”玉妹不语,即往内走。六郎亦入至书房内,两人并肩坐下。玉妹道:“我常想你,欲再不能,今日何幸,又得重逢。六郎听说,遂合玉妹亲着嘴道:“我亦如此。但今既归武,方之奈何?若宿缘未尽偶尔相逢亦不可错过。”
玉妹便解下小衣,卧于榻上。六郎提起二足,急急抽送,玉妹原是风骚人,不及三十提,则水出汪汪矣,六郎遂尽其出入,玉妹娇声叫道:“妙哉!亲亲人也。”六郎问道:“武兄终日何处去?”玉妹道:“宫中。”六郎疑道:“太后向不宣召,何终日不归?毕竟又往那去?”玉妹道:“他不说与我知道。”六郎也不疑在韦后身上,遂与玉妹道:“我府中置妾五人,夫妻六位,尽是本地人情,少风流交欢之际,无一毫亲热。像你这般多情,我多日不曾见了,所以适才问武兄何处去。若今夜不回,我当伴你一宵,意下如何?”玉妹喜道:“若有在此?何敢推却。”六郎道:“武兄回来,何以处之?”玉妹道:“此内书房也,今晚你我即在此处安歇。若他回来,则于卧房安置,必不到此,况他必不回来,但请放心。”六郎道:“何以知其不来?”玉妹把韦后之情说了。六郎惊道:“有此事乎?”又想,玉妹常于情浓之时,便说实话,今日想是真情了。
二人话话良久,阳物微软,六郎道:“留此兴与夜间为之。”玉妹入内,令婢捧出花露酒,并山禽野味,至房中列着,二人对饮,极其欢畅。更阑罢盏,玉妹令婢收拾,吩咐着他:“老爷回来,速报我知。”婢应声出去。玉妹闭上房门,与六郎去衣,令彼先卧,脱了下衣上床。六郎抱玉妹道:“你今年已老成,何风致不减?”
玉妹道:“昔日普济庵一老尼每晚有人抱他交合,二小尼各有一人,我夜夜不能寐,往彼门首窃听,二小尼淫声不住,老尼狂呼大叫,比小尼过于十倍,只小时犹存体面,越老越增态度,叫我怎么过得。”六郎先侧卧而入,入至良久,水声渍渍,即忙起来,狠入一番,正在情浓之时,一婢叫门道:“老爷回来了。”二人大惊。玉妹披衣起来,不想黑暗中错穿了六郎的衣服。开门,武三思进内,见玉妹穿着男衣,又见六郎在床上披衣起坐。三思遂退出中庭,想道:“玉妹原与六郎相好,我若合他相较,倒伤了同僚之情。”因停了一会,知他二人换过衣服,遂进来笑道:“张兄合玉妹原是旧相识,如今旧人见旧人,怎不相亲?”遂叫:“宫女整酒来,咱们同吃。”玉妹、张六郎见三思如此说,遂惭谢道:“蒙厚情海涵,何以报德?”于是三人同坐饮酒。中间,三思将送还玉妹的话,说了一遍。六郎起先逊谢,后见三思出乾诚心,又谢了。天明告辞而去,三思遂叫人将玉妹用轿抬到张六郎府第去了。不题。
且说洛州有一冯时,生子名年。娶妻淳于氏,姿色过人。这冯年因经商在外,淳于氏常在门首站立,邻家有个褚大官,常见淳于氏色美声娇,便觉动情。又想:“他丈夫常不在家,公婆又且年老。”故此早晚以目送情,眉来眼去,两下有心。只是不能近身,每日惟含情微笑而已。淳于氏起了这个念头,便不能禁止,一日浓一日。褚文明魂飞天外,十分动火,无计可施。一日,恰好褚文明一个小厮,走到淳于氏门首,淳于氏忙留着他道:“你等一等。”即往内边写一个贴儿道:“今夜二更开门相候,以舒往日幽怀。万万不可失约。”写完封固,付与小厮道:“你将此书付与你家官人。”小厮接着,应一声去了。不想小厮把一封书失落,恰好褚文明一个家人,名唤褚才拾了。见他在淳于氏家拿过来的,便到僻静处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