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院子便见那爷俩正棋到紧张时刻,两人都是入了神。看在李慕儿眼里便更是有了气,“我道大小姐有何事,原是与老爷下棋。”
苏婉在她面前自称女儿是全了这世俗之礼,她却不敢随便应承,所以这一直以来都叫苏婉为大小姐。她深知,这位大小姐比不得她娘,她娘是个软柿子,可苏婉却像是百练成钢的绕指柔。这三年,她是丁点儿好处也没讨着,要说这三年,她唯一的战绩便是成功将苏婉的娘挤下了位,还是靠了太后的懿旨。
背对着李慕儿的苏谨之闻此声,轻叹了声,丢下手中的白子。苏婉看了看父亲的脸色,轻轻将手中所执黑子放于深绿色玉制棋罐中,这才笑盈盈的看向李慕儿,“母亲来了,快请坐。”
说着又让丫头撤走了棋盘等,重新摆上了茶水。
李慕儿本是有些怒气,可苏婉这笑意拳拳,伸手不打笑脸人,也只好陪着笑道,“老爷真会躲了闲,家中的事还要不要管了?”
苏谨之这才压了口茶,“什么不得了的事,你看着办便是。你这一家主母可是那么好当的?”
李慕儿听这话也是高兴,“小事当然是不敢拿来烦老爷的,只是……”她又看了看正笑意十足的苏婉,似在为难,“只是这皇后宫里来人说的这事关乎大小姐终身……”
苏婉放下茶杯,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母亲可是忘了规矩,这样的话也好当着女儿的面说的。”她笑得真诚,一点也不似责怪的语气。
李慕儿愣了一下,又瞧着苏谨之一脸淡然,无意说起这个话题,便自个儿笑了声,“瞧我这性子。大小姐这是害羞呢,也是这事儿父母商量着就是,大小姐便只等好消息就是了。”
苏谨之皱了下眉,也不作声,苏婉却接了话,淡淡的说,“理当是这样。只是家母生前向爹爹提过,女儿的婚事由女儿自己决定即可。”
李慕儿此时心里不知窝了多大一团火,现下却不能发出,憋得极是难受,咬了咬牙,又咧开了嘴,“大小姐说得极是,妹妹终究是疼你的。可若都由大小姐自己看着办难免让人笑话咱丞相府。”
听她这声“妹妹”,苏婉一股怒气从心底窜了出来,却生生被她压得没有了踪迹。若不是她,母亲也不会没了位份。想她重生一次,上辈子便是因了身份处处低人一等。想着这一世好歹是个嫡出的,姨娘下人们终究翻不过天去。
初初来时,瞧着是丞相府,又是个嫡出,就指望着锦衣玉食、颐指气使过舒心日子便是,好歹是个丞相,嫡女配个好郎君还不成问题,就等着开心数银子了,谁成想,这李慕儿生生断了她的念想,又变成了一个庶出的女子。
苏谨之瞧不得女儿受这种委屈,若是个疼爱的女人说一两句的倒还不算什么,可这女人……“夫人便当今日不曾提过婚事罢,此事早就交给婉儿自己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