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冬天下了一场小雪,那时候她还在睡觉,等她醒来时才发现窗台上融化的雪水。她惊奇地发现萧桐没有打电话给她,他是应该打电话给我的啊,他是应该叫我一起看雪的啊。她这样想,想着想着难免感觉悲凉,不知道是因为自己错过这难得的一场雪,还是因为其他。
已经很久没去学校了,她忽然害怕起那个地方。从末暖告诉萧桐她想要自由之后,于是萧桐问她难道我们的感情又走到尽头了吗?她呆呆地想着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想了很久才明白,他是在说分手啊,可是他却没有问过自己,什么都没有问过,也没有说过。她没办法在萧桐面前虚伪地装起坚强,她没办法面对萧桐的质问,他冰冷的态度,陌生的眼神,他帮末暖来和质问她的无理取闹,他们说你永远都不会得到自由。
小若小若,不可以给他们带来麻烦,你不可以成为他们的负担。原来你一直是个麻烦,你一直给身边的人带来许多麻烦,她们无条件的忍让无条件的纵容你,你怎么可以不知足。她这么想,想到萧桐心就痛,什么也没有问过她,感情就这么容易结束了。没有去解释,就这么选择离开了学校,空留下身后一地的悲哀和失望扼杀了幸福的开始。
如果说忘记真的可以这般容易,那一切就不会变成在劫难逃的疼痛与无奈。在那年春天她选择了休学,与末暖告别,离开了萧桐,那些幸福是幻觉,这是她在很小的时候就明白的道理。她能明白她是真的爱萧桐,那是爱而不是感情游戏,从她看到他落墨的背影开始,从他简单的微笑开始,从他对她说我们可以交往的开始,从他每次跟她发脾气的开始,从她为了他弃文从理的开始,从她为他割破自己血管的开始,从所有的开始,她已经陷入命运巨大的旋涡里无法自拔。面对着深爱的人,又怎么会有自尊可言。
她独自度过了那个寒冷的冬天,就像过了几万年,她感觉自己是那只被冰冻起来的松鼠,在麻木中度过了最漫长的冰河世纪。可是她的春天什么时候会来,阳光何时会返照,她整天躲在阴暗的小房间,睡觉,看电视,写日记,吃饭,然后重复这些。偶尔出去买大量的食物回来,妈妈整天沉迷在麻将馆,她过的漫无目的。也许某一天,她的内心会长出大片的苔藓,那种暗绿色细碎的植物如瘟疫般爬满了她内心的每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