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并没有正面回答,脑中想着的是那个似桂如兰的身影,不觉将她和青弟的身影重合。许是不忍心看着那个与青弟一般洁白如玉的人儿深陷宫中淤泥吧,他还是选择了另一条路。“宋国公长子,孤觉甚好。”
萧昉?魏征在脑海中努力回想这人,萧昉此人在长安贵公子中的确口碑极好。“臣,谢过太子。”谢过你能给烟华另一条路。
“宫中人心太过险恶,终会扑灭那一盏韶华的灯。”那般机智无双的俏人儿,怎么可以在宫廷中坐等苍老孤寂。
魏征诚心实意叩下一首,“太子爷仁厚。”
李建成笑容很淡,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他在笑,他挥挥金色的衣袖,踏着一地花瓣前行,空气里远远飘来他的声音,“你不必谢孤,而该去谢谢你的那个堂弟,否则孤不会选择这种复杂的方式。”
逆着风,加之魏征也没有心思去细听,只是大略听到个谢谢、堂弟、复杂之类的词语。魏征懒得多做停留,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匆匆回了魏府。
敕造宋国公府几个字在阳光下熠熠发光,一朝天子一朝臣,单单敕造两字就给这座原本古老的大宅带上几分当下的味道。
刚到府门就听说父亲传见的消息,萧昉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匆匆去了父亲书房。此时,那个历经两朝荣辱的中年男子摩擦着手里的令书,脑中思绪翻腾。
“父亲。”不知喊了第几声,萧瑀才回过神来,他招招手让这个宋国公府最出色的第二代靠近自己。“子明如何看魏征此人?”
萧昉道:“儿子只能说魏冼马尽忠为主,爱国爱民,清明廉洁。”
萧瑀靠回座椅上,想起前朝那些往事,又想起儿子清傲的性格,满目沧桑,突然又问道,“般若波罗蜜多,此句怎解?”
萧昉微微抬头,不明白方才还在询问他对朝中人士看法上,突然转成了考校佛经。“般若,由梵文翻译而来,大致意思是指一种大智慧。”萧昉总结了一下,“般若言智慧,波罗无所依。”
“子明所言甚好。”萧瑀又转了话题,“太子待魏征如何?”
“十分信任。”跟太子相交的这么多个年月,太子待魏征如何他看得清楚。
“魏烟华如何?”萧瑀抛出最后一个问题。
萧昉猛地抬头,“儿子不明白父亲何意?”
“看看吧。”萧瑀屈指扣扣桌上淡金色的太子令书。
萧昉不解,伸手拿过低头看了起来,具体什么内容他没去细看,只看到最后一句,魏家有女,蕙质兰心,许萧家长子为妻,下方盖着太子的大印。“父亲,这是……我不娶!”萧昉斩钉截铁的拒绝。
“那是太子令!”萧瑀目光如炬,萧家曾贵为皇族,又曾跌落泥土,他比别人更明白权势的恐怖与诱惑,“你能违抗?宋国公府满门能违抗?萧昉,你都说了般若是大智慧。”
“我不想将婚姻变成一种筹码。”萧昉拳头紧握。
萧瑀试图安抚自己儿子,“魏烟华是端木烟儿的弟子,始终是萧家欠了端木家。”
“姑姑没有欠她们!”萧昉反应很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