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毕,献舞!”
舞字一结束,就听见十二生声雷鼓想起,紧接着便是一阵音色柔润的箜篌声。
听到这一声极富雅乐气息的声音,李渊登时就坐直了身体。是她吗?只有她才能弹出这样的感觉……李渊伸头看去。
那闪耀着金色宝光的舟形琴盘上,伸着一条凤凰细颈般的弯弯的琴首,优雅自然,就如曾经的那个人一样,美丽优雅。像风帆一样,十四条琴弦鼓动,纳兰明妍指尖滑动,弹出梦乡一般的幽雅琴曲。
这个箜篌,这个一支《湘妃竹》,无一不让他回想的昔年的情景来。
原来不是她……
李渊做回椅子上,脸上有些许的失望。李渊变换的表情李建成看得清楚,魏征心里顿时就开始评估着此次计划的可能性。
明妍手指一动,质朴柔软的曲调流泻而出,像月光般的柔美,像丝绸般柔滑……
魏烟华一身白色舞衣,眉心一点朱红,眉若远山,怀抱琵琶,素手轻捻,一串空灵的调子从指尖流泻而出。
花鼓攒动,凭添了几分威严庄重之感。
只是弹了几个调子,魏烟华便一转身,左手抱琵琶,右手摆出一个佛祖拈花的姿态,双眸半合,配着摇曳低垂的珍珠步摇,她嘴角含笑,袖带纷飞,宛若神仙妃子。
李玄霸被这番景象惊呆了,在那绮丽的妆容下,她以佛祖拈花的姿态出现,美丽妖娆间又显露出庄严之感,还有那飞动飘逸丝绸。李玄霸面露惊叹,她此舞只是一开始便凝聚着震撼人的美丽。
明妍拨弄琴弦,随着她的琴声,魏烟华围着她转动起来,随着轻盈的身姿,腕带飘扬,环佩叮当,暗香浮动。
众人屏住呼吸,不敢惊扰这支舞。
李渊看得真认真,突然就听见整齐的马蹄声回响在天宇之下,在瞬间打断了魏烟华的舞步,也打断了明妍的曲调。众人回头看去,但谁也没有注意到李渊脸上的不满。
一身盔甲的李世民骑着马靠近,肃杀之气轰动全场,气势逼人之处不亚于李渊分毫。
李渊直勾勾的盯着李世民看,眼神陌生而隐约含有杀气,竟让人心寒。注意道这一幕,尹德妃会心一笑,她靠在李渊耳边道,“今日是太穆皇后大忌,秦王这身衣服……啧啧……不知道还以为……哼……”
李渊目光猛地一沉,突然听到张婕妤这样说道,“这满身血气的,秦王也不怕惊扰了皇后魂魄。”
“血气就算了。”尹德妃接口道,“打断祈福可是神逝者的大不敬,而且如此大张旗鼓,实在是……”
“姐姐,秦王打了胜仗,这不是着急回来领功么?就算秦王架子虽大了些,不过他可是为我大唐立下汗马功劳,”张婕妤面向李渊,“陛下可要谅解秦王呢。”
两人一唱一和下,直叫李渊心中颇为不悦,他面就不高兴起来,打断祈福是为不吉,这通身的气势,让他这个做父皇的都要退避三舍。
李渊看了看太子,此时李建成正一身孝衣,神色恭敬的端坐,再在看李世民身穿的血气浓郁的衣服,高坐在马上神色倨傲。
李渊登时就下定了决心,对生母如此不敬,怎看当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