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月不见李玄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算起来明妍禁足至今自己从未去看过她,反倒是经常去看望魏烟华。李玄霸有些愧疚,“这些日子你还好吧?”
纳兰明妍的笑容依旧是那么自信,那么美丽,“我很好,就是……见不到你。”最后四个字她说的很小声。
她这样的笑没有宽慰了李玄霸,反倒让他心里难受起来,李玄霸抱了抱明妍,“若你说你不好,本王心里倒还好受些。”
怎么会好?怎么可能会好?
被送去禁足时,身体状况那么糟糕,背后的伤稍有不当便会造成难以复原的伤疤……这对一个女人而言,是多致命的伤害。李玄霸不禁埋怨起魏烟华来,她明明有药,为何偏不愿给明妍一些?
纳兰明妍亦是抱住对方,她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有你这番话,哪怕是死我也不怕。明妍吸了吸鼻子,道,“不,殿下我真的很好。”
“对了,你怎么在这里,是父皇解了你的足禁?”李玄霸突然想起这件事情来。
明妍摇头,“不是。”
“那你怎么会在这儿?”李玄霸拉住明妍的手,往回走,“不行,本王送你回去,要是父皇知道……”
“我不要!”明妍甩开李玄霸的手,自己好不容易出来,才不要回去那个冷冰冰的地方。齐王说过,只要她帮这个忙,太子爷便即刻奏请陛下赦免她。齐王的话她不信,可太子爷的话她信!
这可是魏征亲自给出的承诺。
“明妍!”
纳兰明妍偏过头去,倔强道,“我不要回去!”
“不回去?”李玄霸觉得不可思议,“那你告诉我,你出现在这儿干嘛?”
还不等明妍回答,就有另一个人提她答了出来,“郡主当然是为了给太穆皇后献舞而来,”魏征步履悠然,他朝着李玄霸微微躬身,“为了给皇后娘娘祈福!”
看到魏征出现,李玄霸豁然想清楚事情的始末。
“魏征!”这几个字像是从李玄霸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他猛的抓住魏征的领口,咬牙切齿,“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她!”
魏征毫不在意,直起腰来迎上对方,“这一切都是为了太穆皇后。”
“狗屁!”李玄霸盯着魏征不放,凶猛的像只雄狮。
不远处一双清亮眸子静静打量着这一切,抱着琵琶的手一寸一寸扣紧,“铮”的一声琴弦嘎然而断,殷红的血液顺着指缝流到地上。
李玄霸你终究为她失了分寸。
断弦之声惊扰那几人,李玄霸豁然回头,只见魏烟华抱着琵琶静静的现在那里,裙摆飞扬,神色无波。
不知为何,他心里突然就不舒服起来,他松开魏征几步走到魏烟华面前,扣住她的手腕,恨恨道,“魏烟华,你们魏家人都这么狠吗?当初你不愿给药就算了,明妍都这样了,你们为何还不放过她!还有你,你不在天牢,跑这儿来做什么?”
魏烟华突然就笑了,原来还是为了那日她不肯给药而耿耿于怀?原来这段时间的温情都是假像?李玄霸你好残忍!
她闭了闭眼,忍住快要流出的眼泪,挣开李玄霸的手,声音尖锐,“我们魏家人就是狠怎么了,我魏烟华就是狠怎么了?”
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李玄霸登时就愣住了,连她手指上凝固的血液都没注意到。
“殿下若不惯看大可不看。”魏烟华笑容嘲讽,“免得污了你堂堂卫王的眼!”
魏征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他连忙开口道,“烟华。”
魏烟华只当没有听到魏征的话,依旧侧眼望着李玄霸,神色不明,却隐约让李玄霸看出几分讥讽来,“原来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不堪。”
“我……”李玄霸突然语塞。
明妍上前几步,解释道,“魏小姐,殿下他关心则乱。”任何人都能看出,殿下对她的关心之情溢于言表,就连自己看了也是嫉妒不已。
许是明妍的话起了作用,魏烟华几乎是在那一瞬安静下来,她扯着嘴角,笑得十分得体,“郡主所言极是。”若不是关心,怎么会那般对待她的哥哥,若不是关心怎会那般失态。
以为两人矛盾化解,明妍笑了,宛若千树万树同时梅花盛开,美的灼目,魏烟华突然觉得自惭形愧。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屈膝行了个标准的宫礼,然后便转身离去,期间没有看一眼李玄霸。
这一刻,李玄霸心里空得厉害,仿佛有什么东西离他而去一般。
“后崩于涿郡,时年四十五。高祖追思后言,方为自安之计,数求鹰犬以进之,俄而擢拜将军,因流涕谓诸子曰:”我早从汝母之言,居此官久矣。“初葬寿安陵,后祔葬献陵。上元元年八月,改上尊号曰太穆顺圣皇后。”
李玄霸回来之时候,正恰逢忌词念完。见李玄霸跪在身侧,李元吉小声问道,“三哥去哪儿了?”
“明妍怎么会在这儿?”李玄霸同样小声问道,语气中的不满让李元吉笑了起来,李元吉边笑边说,“三哥,我以为你对嘉宜是没有心的。”
“你……果然是你让明妍离宫,”李玄霸压低声音道,“你想她死不成!”
李元吉冷哼一声,“嘉宜如何,看的是你,而不是我,她是死是活可都全拿捏在你的手中!”说完便朝一旁挪动几分,不想再与他交谈。
“起!”李玄霸还想再说什么就被这个声音打断,他面上虽然不悦,但也并未胡闹,顺从的跟随着诸位王爷到一旁落座。
“礼毕,献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