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内只见塌前竖起了几个屏风,将塌上之人尽然遮住。一众太医只王太医疾步入内拜见王上,嬴政示意王太医不必行礼,一向注重礼节的王太医也免去了俗礼,将丝线递给了艾青,足见情况之紧急。
艾青把丝线绑在了梨月的手腕上,把丝线的另一端呈给了王太医。众人心中皆是忐忑,而王太医神色也十分严肃,这悬脉诊治也只在古书记载中见过,从未施与病人,是以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竭尽全力。
整个产房都笼罩在压抑恐怖的气氛中,静谧的可怕。
屏风后的王太医眉头紧锁,艾青见状,不禁催道:“王太医,脉象如何?”
王太医仍旧不作声,不久,王太医一脸难以置信的起身,先是写下一副止血的方子,而后又写下一副补气血的药方,转而请奏:“王上,臣有奏。”
嬴政闻声来到屏风后,“何事?可是夫人有何异况?”
王太医眉色深索,沉声道:“确是如此,夫人此时气血亏空,身子虚的很,夫人脉象本应微弱,此时脉象虽细弱,但尺脉不绝,此乃喜脉,夫人腹中还有王血,应是‘双生子’。”产房内的人闻之惊色,却仍不敢言。“可夫人失血过多昏迷,若耽搁了时辰,不及时产下腹中王血,王血会窒息而亡。若是此时强行产下,夫人怕有血崩之灾,到时亦无可挽救。是以王血和夫人怕是只能选其一。”
嬴政听后剑眉深蹙,本就阴沉的脸更黑了几分,咬牙切齿的说出:“保夫人。”
王太医紧接道:“王上,此法仍不是最全之法,此时若将腹中王血堕掉,亦会有血崩之险,待臣等商议之后给王上答复。”
“速议,速归。”话毕便回到塌前守着那虚弱不堪的人儿,王太医也匆忙出了产房。
产房外太医们都各执其辞,争论不休。
“双生乃大凶,本就不应来这世上,理当除掉。”
“不可啊,若是堕掉也有血崩之险,到时夫人有恙岂是你我担当起的?”
争论声此起彼伏,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一年轻太医插话:“此时该当何处?夫人已失血过多,生产易流血不止,堕胎易血崩,而吾等再争论下去王血也要没命的。虽说古语有云,双生乃大凶,可古语亦云:‘祸兮,福之所倚。’当下之急的万全之策是保及夫人及王血两人,剩下的就交由王上与朝堂大臣定夺,汝等尽职而为便可。”
方才争论不再,而是询问那个年轻太医:“夏太医,空口无凭,你有何方?”
年轻太医上前对着王太医缓缓说道:“王太医,微臣倒是有一方,不知可行否。”
王太医赶紧回道:“夏太医但说无妨。”
年轻太医娓娓道来:“微臣认为生产时以药气熏身,以药水擦身,再辅以汤药服下,直至夫人顺利产下王血。若出血,待产下王血便施以针灸,封穴止血。”
王太医两眼放光,满是欣慰,马上下令着手准备。方才不屑一顾的太医们也转变态度,称赞道:“后生可畏吾衰矣。”
不一会产房内以药气熏天,艾青樊桦在不停的用药水浸透的棉布擦拭着梨月的身子。
王太医与夏太医于屏风后,夏太医此时出声:“王上,产房内忌风,定要将风口处封严,为夫人擦拭身子时力道要大些,皮表发红为正好,易吸收药,轻微痛楚也可刺激夫人有助醒来。”
嬴政下令:“按太医说的办,丝毫不得有误。”说罢,嬴政竟然拿起汤碗喂梨月药,众人皆乍舌不已。
片刻,果真如年轻太医所说,梨月缓缓睁开眼睛,望着眼前深情款款喂药的嬴政,热的发痛的身子,所有的一切都叫梨月搞不清楚当下的状况。
不同的是向来与药为难的梨月却眉也不皱的喝下了所有嬴政喂的药,为什么呢,可能是眼前这人的眼神叫人难以拒绝,此时若是毒药怕是也情愿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