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老板嗤之以鼻,“先生所想太过美好啊!先生还年盛,不知这世局。如今七国鼎立,怎会再无战争?有战争必有人亡,既无安定,何来愉乐?换句话说,这自家兄妹还有吵嘴拌架的时候,何况泱泱大国的君主,谁肯向谁低头啊?除非这七国一主统治,但这更是天方夜谭了!不可不可~”
“为何不可,何为天方夜谭?”嬴政饶有兴趣的问道。
“先生你可知这七国僵局是不可打破的,率先打破这七国之势,其余六国必会群起而攻之,你说谁不想当那天下之主,但谁又甘心做那出头鸟。不易啊不易,先生日后自会懂的,这世局莫测啊!”客栈老板捻着胡子说道。
嬴政了然一笑:“先生此番话语真是让在下受教,敢问先生可是大秦之人?”
客栈老板一捻胡子:“我乃魏国之士,早前听闻大秦繁荣,特来此寻财,不料成这番光景,也罢,到哪终究抵不过命,我便在此扎根了。”
“大秦幸得先生!大秦之荣啊,敢问先生称谓?”嬴政很是赞赏的问道。
客栈老板爽快的回到:“在下魏缭,一介草夫,不足挂齿~”
嬴政若有所思,沉默片刻后,掷地有声,“先生妄言,先生此等大智,岂能与草夫同衔。”
“先生着实过奖,大智未有,小聪明还是有几分的,只不过都拿不出手,皆无用武之地…”魏缭摇头答道。
魏缭话还未落尽,“可曾想过当朝为官,先生耿直为民应当是一个好官的。”
魏缭嗤笑出声:“无钱权怎入朝?”
“若世局动乱,望先生能看清时势,政在咸阳等着先生。”说罢递给魏缭一个令牌似得物品,转身走向梨月。留魏缭一人呆在原地,反复琢磨,政乃秦王名讳,又垂眸看手中铜牌,心中凝思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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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粥完后已近黄昏,众人一行回到客栈,嬴政交代子虞几句便同梨月回房。子虞从房内取一盒子至楼下,把盒子递给魏缭。魏缭极惑,打开盒子查看何物,谁知一打开魏缭便像丢了魂一样赶忙推拒,“这位小哥赶快收紧,魏缭断不会收下的。”
子虞不理,浅声应道:“这不是予你的,这是长平难民的半年粮钱,主上说唯有你可担任。日后,先生便要辛苦了,难民每日饮食全交于先生。主上有言,先生不仅要养活难民,更要养好,让这长平恢复昔日风采。先生保重,我等明早启程便不叨扰先生了。”说罢便径自上楼。
此时,夜里飘来了茫茫细雨,像一个孩童轻轻柔柔的抚摸着大地母亲干裂的嘴皮,直至湿润。本是夜半,应该无声,黑夜中人群躁动,纷纷跪在兴隆客栈外。兴隆客栈果然兴隆!
魏缭与店小二赶紧出来,原来是那青阳路的难民,但不知为何跪地不起。
众人齐呼,“多谢神明!多谢神明!多谢神明…”不曾间断。魏缭这才发现原本干裂的地皮此时已满是泥泞,调皮的很,空气中也充斥着一种久违的清新气味——这是雨的味道。
魏缭也走出前来,张开双手,感受这场雨的温柔。魏缭睁开双眼,只见眼中蓄满晶莹,双膝跪地,朝天高啸,“天不绝我长平,天不绝我长平啊,我长平定可复昔日辉煌!”我魏缭定会做到。
天刚放明,魏缭来到嬴政房中,发现嬴政几人便早已不见踪影。而此时,几人已连说带笑的去往高都的路上。
“这都走了大半天,怎的还是在雨濛濛的?难不成我真是神明?干旱这么久,本女侠一驾到居然就降雨了,太神奇,太巧合,难道我前世是雨神?的小女儿?…。”梨月又陷入了自己的无限幻想中,不可自拔。